“当年晏婴知晓大哥并不是王上心中的人选,使楚之时,楚王敬重,加上他对楚王的允诺,这才保的哥哥在楚国多年的平安。如今晏子一走,荼弟可不知何时就立太子了。”姜许看着吕阳生,声音冷冷的说道。
当年晏婴使楚,楚灵王存心羞辱。挖了个狗洞让他钻,又拉了盗贼说是齐国人。都被晏婴一一化解。于是楚国对于晏婴便敬重了许多。
常人都道晏子使楚不卑不吭,给齐国长了脸。于是齐景公亦是愈发尊重晏婴了。
后来,直至楚平王即位都不曾为难过齐国。再往后,楚昭王即位,齐国与楚国交换人质,将吕阳生为人质送往楚国,为此,晏婴又再一次使楚,跟楚昭王说了许多。又做了安排,这才保的吕阳生在楚宫平安无事的活到今日。
如今晏婴一走,齐国局势大变。先不说齐国国内如何,就是远在楚国的吕阳生,也不定能平安了。
毕竟国与国之间,都是利益来说话。若吕荼一旦立为太子,楚国又在吕阳生身上找不到可以压注的好处。必然会遗弃吕阳生。
这事儿,吕阳生和姜许都心知肚明。
“哥哥要如何做?”姜许坐在吕阳生对面,开口问道:“莫不成坐以待毙?”
吕阳生闻言,良久未曾开口。
似乎思虑了许久,这才抬头看向姜许:“你跟熊章的事儿,到底何事能定?”
姜许闻言,面上一沉,看着吕阳生,不再多言。
“将你的人手都给我,我来安排。”姜许一边不容置喙的说着,一边起身往殿外而去。
只剩吕阳生一人抿着嘴沉着脸坐在殿中,不发一言。
施夷光带着半儿回院子,还走在路上,便收到了子期的口信,说让她准备一下,去参加今日的大射。大射初日以娱宾,次日的射,才是正儿八经的大射。公族以及士大夫皆轮流上场,最后选出射礼之中的佼佼者,陪同王于丁酉日祭地。
这是无上的荣幸,亦是所有武将们趋之若鹜的事。所以子期希望他将要带的施夷光也去,这是很正常的。
不过施夷光拒绝了。祭地之后,她便要随子期去军营了。这两日正好在家休息一下。
半儿死活要跟着她。她只能带着半儿和黑狗也去军营里头。
于是便回了子期信,说正好正两日在家休整准备。子期也没有再强行要求施夷光去参加射礼。
施夷光到屋子里头的时候,院门开着。施夷光有些奇怪,她环屋一扫,目光落在自己那间敞开着的门上。
她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同样一脸诧异的半儿身上。
眉头倏忽一皱。她蹑着脚步走向自己那间敞开的屋门口,走至屋门口,迎面扑来的凉气让她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屋中的盆鉴之上。上面放着冰块儿,让空无一人的屋子在炎热的夏日,凉凉的。
施夷光眼中先是警惕。莫不是谁见此院子无人,便想来霸占着住?
警惕之后,施夷光面上又是质疑和奇怪。
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易得的。
施夷光站在屋门口,目光扫过院子里头。触及对面那间紧闭着,却是落下锁的屋门,心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