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光转过头,从安阳手里拿过锦盒盖上,还给了圉公阳,坚定的道:“还回去罢。就说我已有佩剑了。”
桐铃树上巴掌大的叶子正绿,鸭脚掌形的树在枝头飘着,绿色的圆桐铃挂在枝头,也跟着摇摆着。
圉公阳回宫的时候,已经过了下晌了,天色渐渐暗了起来。熊章在宫殿之中不时沾朱砂批着案卷,听到外头的脚步声,不自觉的便放下手里的笔盯着殿门口。
看到圉公阳进来,身子直了直。目光触及他怀里抱着的黑缎锦盒是,面色微微变了变:“怎么没送?”
圉公阳有些心悸,他跪在了熊章的案对面,看着熊章咳了咳:“秉文先生……没收。”
熊章听得放下手里的笔,看着圉公阳:“为何?”
“说是已有了佩剑。”圉公阳在熊章回道。
“已有了佩剑?”熊章反问着,也不是在问圉公阳还是自己,眉心蹙了蹙,又道:“她成日在宫中,哪里来的佩剑?”
圉公阳摇了摇头:“臣未问。”
“就算有,这么短的世间能是个什么好物。”熊章说着,看了眼圉公阳手里抱着的锦盒:“你该让她收下的。”
熊章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让圉公阳说是自己不用的东西,说这把剑的好处和难得,以她的性子,该会要的。
圉公阳应声:“臣亦以为如此。只是……”
说及此处,圉公阳的声音温吞了起来。
“只是什么?”熊章抬头看向圉公阳,心里头还想着如何把这剑硬塞给施夷光。若她不带把好剑,在军营遇到危险如何是好。
圉公阳看着熊章,说的犹犹豫豫:“臣瞧着,本来秉文先生该是要的,只是……她身边有个男子,硬是替她推拒了。”
熊章一听‘男子’,身子立马绷直了,盯着圉公阳沉着脸:“男子?谁?年龄几何?什么关系?”
圉公阳被熊章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脑子一糊,而后看着熊章忽然沉下来的脸,理了理思绪,一一回道:“具体是谁臣不知,也不知是和关系,不过既然能替秉文先生推拒,想来关系该是不错的。”
说着,圉公阳抬眼瞟了熊章一眼。
熊章的面色亦是因为圉公阳的话越来越板了起来。
施夷光的为人他自然清楚,不要说替她推拒什么,就是在不过问她的意见的情况下替她擅自做了什么决定,那也是个要炸毛的大虎。不然她跟他之间也不会闹成这样。
这样的人,如何容得别人替她推拒?
“年龄的话,臣瞧不出来。”圉公阳看着熊章的脸色,越说越慢:“反正不老。而且瞧着,倒是……跟仙人似的……”圉公阳越说越小声。
再小声,近在咫尺的熊章也是听得到的。一听到如先生似的,心里头莫名的就不舒服起来。他抬起头,看向圉公阳:“跟我比呢?”鬼使神差的就问了这个问题。
“嗯?”圉公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我比呢?相貌如何?”熊章黑着脸看着圉公阳,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