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除了我不准跟任何人讲。”熊朝转头看了眼景文,冷着脸说道。
景文点点头,赶紧点头应道:“诺。”
熊朝伸出手,拉着施夷光进了书房,将房门一关。
“你不要老是拉我手。”施夷光一进屋内,便甩开了熊朝的手。
熊朝关上门,转头看向施夷光,面上皱起,一脸难色:“你晓不晓得,三妹喜欢你意味着什么?”
相比起熊朝的焦虑,施夷光是淡定了很多,她绕过木屏走到书房中的书案旁,径自坐下:“嗯,我会被赶出令尹府。”
天下尚礼,贵族大人们也尚。男女之情在这个时代是很开放的,政府也少有束缚甚至于放纵。但是不管如何尚,阶级制度森严。这些男女情的放纵,只限于同等阶级之中。
甚至可以说,尚礼,本就是为了巩固阶级制度,和贵族权益。
平常女子还可能修了半辈子福高攀贵族做媵妾。平民男子不管多有才,是万万不可能娶贵女的。生来便注定不可能与贵族女子通婚。
芈丘若真是欢喜自己,这事儿传到府中长辈耳里,就算施夷光什么都没有做,也定然逃不过被驱逐,说的好听些,被请出去令尹府的命。
“那你还这般淡定?”熊朝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施夷光,跟着走到案前坐下,看着施夷光又焦急,又不解。
“小姑娘家家懂什么情爱欢喜?”施夷光拿起桌案上的墨棒,道:“不过就是看了两眼对眼罢。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的轻快!若是父亲晓得这件事儿了呢?”熊朝坐在桌案后,焦躁着问道。
施夷光一边研着墨,一边挑眉看向一脸焦虑的熊朝:“我都没急,你急个什么劲儿?”
熊朝被问的一愣。
是啊,他急个什么劲儿?
“不对!我妹子欢喜你,我当然着急了!”熊朝找了个听得尚算对头的理由,说着点点头。是的,可不就是这样。
“着什么急?”施夷光抬眼,白了一眼熊朝:“在你父亲知晓之前,掐断了她的苗苗就行。”
“怎么掐?”熊朝脱口问出:“欢喜上的人,还能不欢喜了么?”
“当然可以。”施夷光磨好墨,帮着熊朝摊开竹卷,勾着嘴,带着些许嘲弄:“哪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
不过是利益没有驱使罢。
施夷光将沾好墨的笔递给熊朝:“做功课罢。”
熊朝接过施夷光递来的毛笔,脑子还停在施夷光说的前一句话上。
“你不信至死不渝的爱情?”熊朝一手执着笔,一手偏头看向施夷光,挑眉之间带着疑惑的神色。
“我信啊。”施夷光收回手,抱着撑在桌上。她看着熊朝,笑了笑:“但是我不信我会遇到。这样的情爱,太稀罕了。”
熊朝看向施夷光,看着她那双点点流光的杏眼,眼角轻轻弯起,面上是少见的笑。熊朝面上的疑惑更深,眼中酿起深思。和点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情义。
施夷光说着,她转头看了看天色,回头看向熊朝:“你快点儿做吧,做完就可以画你想画的了。”
熊朝每日做完功课,都会画一会儿胴/体。施夷光早已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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