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了朕一晚上,你还想躲哪儿去?”他垂眸道。
付茗颂仰起脸,“臣妾为何要躲着皇上?”
“你动了朕的暗格,你当朕不知?”
话落,付茗颂一滞,彻底没了声儿。
秋风四起,凉意渐渐。泛黄的树叶叫一阵风抖落下来,惊了三两只鸟儿,扑腾着翅膀飞向高空。
闻恕从遮月手中接过披风给她系上,“走走,醒醒酒。”
说罢,不容分说的握着她的手腕,往前方石子路上去。
身后随行的宫人跟了一队,轿撵就停在不远处,见此情形,纷纷一愣,只敢远远跟在主子身后。
付茗颂心里七上八下的,走至半道上,才抬眸轻声道了句:“我不是有意动的。”
闻恕抿了抿唇,许是饮过酒,嗓音有些浑浊,“她叫宋宋。”
付茗颂一怔,脚步攸的停滞,仰起脸看他。
闻恕停下脚步,低头对上那双好奇的眼睛,轻声一笑:“长的同话本子里那种会勾人魂的狐狸精似的,朕初见她,便是叫她勾了魂。”
面前的人眉头轻轻皱了下,吞吞吐吐的应了声:“哦。”
“白日里可吟诗赋,夜里可谈风月,还唱的一口好淮腔,尤擅琵琶。小小年纪,一支‘凤栖台’跳的名动南北,朕当初觉得,这世上女子,应都如她那般才是。”他声音轻缓道。
付茗颂咬了咬唇,从他口中,好似能想象出那人的模样。
灵动、张扬,美艳的不可方物。
她忍不住道:“然后呢?”
“然后?”闻恕勾了勾嘴角,“朕将她接进宫,以为是段良缘。”
他抿了抿唇,笑意尽敛,“直至一封封密函从御书房内传了出去,什么诗赋风月,计谋而已。”
付茗颂听的一愣,杏眸睁大,心口猛地一缩,呼吸微滞:“那,她呢?”
“死了。”
“咚”的一声,付茗颂几乎能感受到耳膜被重重敲了一下,眼前一晃,她喃喃问:“怎、怎么死的?”
男人垂眸,目光紧紧盯着面前这张脸,静默半响,才哑着嗓音道:“自尽。”
姑娘面上一阵错愕,似是没料到这种结果,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
闻恕一只手揉捏着她的下巴,像是在把玩物件似的,含笑道:“宁愿死也不肯留在朕身边,她心里,当真是没有朕。”
付茗颂心下沉甸甸的,目光呆滞的望着他。
闻恕神色一转,“今日看到那幅画,是不是叫你觉得委屈了?”
任哪个女子,应都不愿成为另一个女人的替代品。即便从始至终就是她。
付茗颂怔怔的抿紧嘴角,半响朝他摇了摇头。
他给她的够多了,若不是他,说不准今日,她便真叫老太太许给哪个大户人家做妾了。
付茗颂攥紧手心,这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闻恕垂眸,定定的看着她。
他大抵能瞧出她在想什么,不由捏住她的下巴道:“可以委屈,朕许你委屈。”
他原本以为,若有机会再见到她,定要将从前那些账一笔一笔讨回来。
可对着这样一双将前尘过往忘的一干二净的眸子,如何都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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