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茗颂猛地抬头,东苑的客人?
见她一脸惊讶,老太太眉头微挑:“怎么,你不知晓这事儿?”
付茗颂一下会了老太太的意,满脸恐慌的跪在老太太跟前:“祖母明察,茗儿从未私自会过什么人,上回百春园时父亲也在,除此之外,我与那位客人半分交集都不曾有。”
付家家风严谨,老太太最恨败坏家风的人,就如憎恶她生母一般。
这种私会外男的帽子一旦扣下来,老太太又怎会让她在府中多留一日?
老太太停了一瞬,还未说话,那边安妈妈脚步匆匆的进来,后头领着元禄。
元禄见一女子伏地跪在堂前,见怪不怪的朝老太太道:“我们主子想见见您。”
老太太一顿,心里惊讶,面上却还不慌不忙的:“茗儿,你下去。”
付茗颂抬头,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又不敢驳了老太太的意,只好先起身离开。
只那一转身,却将一旁双手倒插在袖口悠哉悠哉的元禄给惊到了。
他面色如被雷劈了似的,一直到付茗颂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他都未回过神来。
那、那模样……
怎会如此相像?
“大人,大人?”安妈妈大着胆子推了推元禄:“大人这是?”
元禄猛地惊醒,没头没尾问了句:“那可是贵府五姑娘?”
安妈妈看了看老太太,方才应道:“正是五姑娘,昨个儿还多亏了您,否则我们老太太都不知五姑娘受了委屈。”
元禄眉头攸的一松,心下一团迷雾总算是散开去。
怪不得,怪不得皇上上了心…
皇上那幅宝贝的如命一般的画卷,为了那画中女子,宫里进了又死了多少贵人,元禄这么些年见过无数相似之人,却只有刚刚那位五姑娘最是相像,若说是同一人也不为过。
思此,元禄心中十分肯定,这五姑娘该转运了。
他回过头对老太太道:“我们主子在东苑候着。”
老太太一顿,这么多年,可没谁使唤过她。但她到底是个识大体的,只犹豫了一瞬,还是起身同元禄往东苑去。
——
付茗颂并未回洗春苑,在寿安堂不远的小亭子里坐着,两只手绞紧,惴惴不安的扣在腹前。
遮月见她面色苍白,着急道:“姑娘,究竟出了何事?”
付茗颂像听不见遮月说话似的,满脑子都是老太太看过来的那双眸子,里头冰冷冷的,像冬日的井水一般死寂。
她耳边忽的响起一道道回响,有云姨娘的,有老太太的,还有下人的闲言碎语:
“你娘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蹄子,趁老爷醉酒爬上她的床才生下的你,脏了付家的门!”
“你既是我付家的骨血,冠了付姓,便要谨言慎行,不可辱没付家名誉。”
“这五姑娘的模样,媚的哟,同她娘倒是一个样儿,也不知将来要勾的哪家公子哥茶饭不思…”
…
……
付茗颂眼神空洞的落在绣花鞋尖上,细弱的双肩微微耸动,抬手将落下来的泪珠子擦去,带着微弱的哭腔道:“遮月,我不是那种人。”
遮月叫她吓了一跳:“姑娘?老太太是怎么您了?您别吓奴婢呀!”
付茗颂头疼的很,想起连着数月做的孟浪之梦,难不成她骨子里,当真就是脏的?难不成真就如同付姝妍说的那般,她天生就是下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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