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会儿,总算说到正题,“她是前洼村的,她娘就是那个沈荷花!”
周小全又得意了,“她还想忽悠我,一嘴河南话早露馅儿了,我又不是傻子!这附近也就他们家人说河南话,我还能听不出来?!”
周小安表扬地拍拍弟弟的头,最近吃得好,小孩儿头发都顺溜了不少,“沈荷花家的女儿找你干嘛?难不成还真想把你卖了呀!?你又这么小,也不能捉回去当上门女婿……哎哎!别走!别走!说正事儿说正事儿!不逗你了!”
“她跟着我干嘛?”周小全很苦恼,“不是拍花子的也不行!我可不跟丫头玩儿!也别想套我的话!我绝对不会告诉他们小叔的事!
姐,你给我想个招儿,让她离我远点儿!要不是怕给二叔公和小叔惹麻烦,我早揍她了!”
那个沈荷花太不要脸了!肯定是打小叔的主意呢!他揍完赖上小叔怎么办?他可不想要个老太太当小婶儿!
周小安笑眯眯地摊摊手,“对他们家的事儿我什么都不知道,没办法想主意呀!”
这事儿哪用他们操心,看二叔公的态度,肯定早想出办法了。[$>>><<<$..l]不过周小全想管,还是得给他一个机会,当锻炼他了。
周小全赶紧跑出去打听沈荷花一家。知己知彼才能决定怎么行动,在利用葛大姑整周小玲的时候他深深地记住了这一点。
跑出去一会儿,周小全就乐呵呵地回来了,“他们一家被生产队教育了!在队里改造呢!沈香,就是那个要拐带我的丫头,她是偷跑出来的,我让满仓举报她去了!看她还敢盯着我不!”
周小全可得意了,幸灾乐祸地给周小安当笑话讲,“姐,你知道他们家为啥倒霉不?轮到沈荷花在队里大食堂帮忙做饭,分完粥她舔勺子,队长说她舔勺子是给三面红旗抹黑,诬蔑社会主义大食堂饿着社员了。[..l]
要不是他们家成分太好了,八代贫农,肯定就给她开批斗会了!现在他们一家都在队里干活呢,都不许出村!”
周小安敢肯定,这件事里面一定有二叔公的参与。
舔勺子这事儿现在谁都干,怎么到了沈荷花那儿就上纲上线了?一看就是队长故意找他们麻烦嘛。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崔大婶给周小安姐弟俩的新衣服也做好了。
周小安的是一件红蓝小格子的土布斜襟上衣,小小的元宝立领,一字盘扣虽然简单却做得特别精细,下身一条黑色宽腿裤,难得的是腰身非常合适。
“知道你们城里人不爱穿大裤腰!”这是从来蹲点的女干部那听来的。
崔大婶竟然还给做了鞋子,黑色的千层底拌带布鞋,镶着雪白的牙边,穿在脚上舒服又秀气。
周小全的是一件白色对襟上衣,黑色裤子,也是黑色千层底布鞋。
这两套衣服和鞋子做得非常用心,短短三天,还要帮忙逢被罩做睡衣,崔大婶和崔小翠可能都没好好睡过觉。
就是这样,崔大婶还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大婶儿再给你们好好做两件,这两套先对付着穿。以后你们的鞋,大婶儿全包了!”
崔小麦勉强能坐起来了,赶紧让崔谷子背着来看周小安。
一场大病让这个身体壮实的姑娘瘦得几乎脱了形,也是跟崔小翠一样腼腆质朴的性格,羞涩地冲周小安笑,“等我病好了,我给你好好做双鞋。”
农村女孩子,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针线活儿了。即使心里想着给周小安做一辈子针线活都报答不了救命之恩,嘴上却只能呐呐地说出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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