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罩房除了厨房外,便是婆子、丫鬟的寝屋,出了院子里,在沟渠之间还有一小畦菜园子,用竹篱笆跟左右人家隔开来。
夜里就直接在铁石巷睡下,但徐怀还是担忧十七叔跟徐心庵他们,次日醒过来后,在铁石巷溜跶了两圈,见没有什么动静,便又跑去军寨打探。
这也是他没有可信任人手的难处,徐怀分身乏术:
徐武江与徐心庵没回来,他到底担心邓珪还是有可能故意放出风声害了他们,需要时不时回来查看动静,但柳琼儿那里又不敢离开太久。
到军寨,徐怀先去荻娘那里混了一顿早食,听荻娘既然担忧又关切的唠叨好一会儿,确认军寨里一切如常,便拿着刀又往铁石巷这边赶,行色匆匆,好像真是为一顿吃食,憨头憨脑赶回来似的。
好些军寨里的熟人,看到他都笑问昨天夜里有没有跟柳琼儿钻一个被窝,徐怀一脸困惑的说两人睡一个小被窝,那得多挤得慌啊,总能惹来猥琐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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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才回来?”柳琼儿看到徐怀从军寨赶回来,便急冲冲拉他进屋。
“什么事情,我刚回来,没看到铁石巷左右有什么可疑人等出没啊?”这时候日头还没有爬上树梢,徐怀好奇的问道,“我回来之前,你莫是有发现什么?”
“徐嬷嬷一早去瓷器店置办碗碟竹箸,回来却说唐家货栈专讨烂账的葛癞头,昨天夜里淹在前田巷的臭沟塘里死了,唐家不认为这是意外,报官不算,还贴了告示悬赏知情者——你昨天夜里,是不是趁我们睡着出去过?”柳琼儿从门缝里窥了一眼院子里的动静,她这几天亲眼见识过徐怀诸多作为,她不会再将他当十六岁的憨少年看待,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没有……”徐怀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柳琼儿不是怀疑他不吭一声跑去将葛癞子杀了,而是怀疑徐武良,问道,“你是说我们昨天看走眼了?”
“但是他杀葛癞头做什么?又不能将欠唐家的债消掉!唐家现在不认为葛癞头的死是意外,多半还要怀疑到他头上。”柳琼儿不解的问道。
“武良叔说今日要送妆刀过来,他来过没有?”
徐怀刚问出来,便听到徐武良在院子外喊:“柳姑娘搬过来住了吗?我是徐铁匠,给柳姑娘你送打好的银妆刀来!”
“你先不要露面,让婆子叫武良叔一人去后院里找你!”徐怀吩咐道。
徐怀带着刀先去后院,蹑手蹑足藏在耳房过道的后面,片刻过后待徐武良从过道露出半个身子,他蹬足而起,连刀带鞘朝徐武良当头劈斩而去。
徐怀气势也是做足,徐武良要是完全没防备,巨力斩劈之下,刀刃都有可能破鞘而出伤到人。
然而徐武良反应也极是迅捷,鞘刀近头尺许,他身子便是一矮,近乎下意识的避让刀锋,而右手张爪,便朝徐怀胸口抓来,像是一头饿虎张开巨口,而在这一瞬时,徐武良眼睛里再无半点昨日的胆怯、懦弱,而是精芒毕露,有如虎狼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