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郎君着我率武卒去守青溪寨,堵住虎头寨贼匪出来的口子,等候诸大姓宗族议定合兵的具体条陈后,再一起进剿虎头寨!”徐武江啐了一口唾沫星子,瓮声说道。
青溪寨是跑虎溪中游的一座普通村寨,是虎头寨贼匪从桐柏山北岭诸山深处出来、接近走马道的必经之地;前些天就是这个村寨有十数妇孺被虎头寨贼匪当作肉票掳走,到现在人都还没有赎回来。
徐心庵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炸毛的叫嚷起来:“邓郎君他这不是欺负人吗,家主在邓郎君那里,怎么都不帮着说一声?”
不说此时率队去守青溪寨有多少凶险,他刚随徐武江潜去虎头岭附近打探匪事回来,这都还没有歇一口气,就又要被差遣出去,换谁不叫?
巡检司军寨之中,又不是没有别的武卒可遣,哪能专在他们头上薅毛?
徐怀见徐武江也是一脸愤懑,显然徐武富并没有帮着说话,甚至都有可能附和邓珪,迫使徐武江不得不率队去青溪寨。
徐怀这一刻心头骤然笼上一层阴影,丝丝寒意从背脊渗出来。
他记得柳琼儿说过,她在悦红楼曾听到刺客已经查清楚徐武富与徐武江早就面和心不和,刺客通过谁向徐武富放了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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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珪在淮源镇并没有什么根基,但徐武富都附从邓珪,就令徐武江失去抗命不从的最大依仗。
徐武江心里不满,但回到宅子里匆匆吃过酒菜,还是带上徐心庵赶去营房。
明天一早就出发去青溪寨,有太多的事需要安排,徐武江他自己心里有怨气却也罢了,还要摁住下面的兵卒不炸毛,这时候也没有心情找徐怀追问柳琼儿从悦红楼赎身以及他与徐武良过去帮闲等事。
王禀身边的护卫之事,原先是徐武江负责安排的,这次也移交给别的节级接手;徐怀夜里去见王禀,院子里换了两名别队的武卒。
巡检司武卒都是从当地招募的土兵,但桐柏山里诸大姓宗族这些年来争地争水争林,宗族械斗不是稀奇事。
这反应到巡检司内部,不同队之间的武卒关系没有想象中和睦。
徐武江手下的武卒,对徐怀维护居多,但王禀这边的院子换了别队武卒守护,看到徐怀夜里走过来,就毫不客气的驱赶,还捡起土疙瘩朝徐怀身上扔过来:
“你这笨驴,没事瞎看什么,滚远开去!”
徐怀推门走进院子,伸手就将那武卒推了个踉跄坐倒在地,待那人起身扑上来扭打,又一手揪住他的兵服领襟,将他摁在土墙上,盯着他问:“你骂谁是驴?”
另一名武卒却抱着一根长矛看热闹,冷嘲热讽同伴:
“你这孙子,看你还嘴贱不?徐家这头倔驴是凿头凿脑的,但他这一身气力,揍两三个你都不成问题,你还敢撩拨他?”
看到同伴脸脖子涨得通红,却无法从徐怀手下挣脱,才上来劝止,
“好啦,好啦,徐怀你这倔驴别胡闹了,快放手,别真将陈黑皮闷死了。这段日子贼匪猖獗,邓郎君担心有人对王老相公不利,下了严令,禁止所有的闲杂人等接近王老相公,你还是到别处玩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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