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赤扈汗王遇刺身亡?”
张雄山听到邬散荣大呼小叫,也禁不住神色一振,与徐惮、苏蕈等人大步迈进衙堂,就见石海、邬散荣、萧纯全、萧纯裕等将都为斥侯刚传回来的消息兴奋不己。
“你看信报!”邬散荣将斥侯刚拼死送回的信报递给张雄山。
“……赤扈大军围兴庆府,一说党项王妃于兴应府外为赤扈人所擒,一说党项帝忧惧屠城,献王妃、王女数人乞降,赤扈汗王召党项王妃伺寝时被伤及要害,在兴庆府攻陷前夕伤重不治,赤扈军中目前宣称其坠马受伤无法御军,着四王库思古统兵攻陷兴庆府……”
“赤扈兵锋至兴庆而止,这消息绝不会有假!”张雄山也是难耐兴奋的拍案叫道。
赤扈两路大军总计将近三十万,从去年入秋就开始集结,之后分别从西边的黑河以及北面的阴山杀入党项境内,基本上没有遭遇到像样的反抗,就攻陷党项西部、北部近乎全部的土地,围于兴庆府城下。
也就是说,赤扈大军完全可以在占领兴庆府之后,渡过黄河进入陇西地区,又或者沿黄河南下,攻占和南等地,最后兵锋直指秦州(黄河在党项境内,是几字形的左半部分,于党项核心区域,乃是由南往北流各)。
要不是遇到如此巨大的变故,谁能遏制赤扈大军前进的步伐?
“走,今日一定要痛饮一番!”邬散荣抓住张雄山的胳膊,现在就要将他把酒馆里拖。
赤扈大军进攻江淮失利,转头先征讨党项,秦州几乎所有人心头都压着巨石喘不过气来。
萧林石、石海等人每日竭虑殚精却无良策,人也变得羸弱削瘦不堪——特别是这几年来,赤扈人除了对大越用兵外,还分兵西征,差不多已经踏平轮台、伊吾等地,从西面完全对党项的包抄,也实际上斩断了契丹残部西迁的幻想。
即便这一次与高家发生激烈争执,萧林石意欲率领残部西移,也仅仅是想着率领十数万族人转移到位于熙河路西部、位于洮水、大夏河上游的积石山一带,暂时避开赤扈大军的锋芒。
再往西,就只能从赤扈大军已经征服的黑河、青唐地区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做这样的选择,除了一路会有不计其数的契丹男儿倒下外,要往西多远,才能彻底避开赤扈人已经彻底往西域及泰西展开的兵锋?
就算他们能一路杀出重围,找了一处赤扈兵锋暂时还没有抵达、水草丰茂之地,但从当地人手里争下这块栖息地,又需要多少契丹男儿为之付出牺牲?
巨石将倾之际,听得赤扈汗王遇刺而亡,大军顿于兴庆府的消息,怎么能叫人不欣喜若狂?
见邬散荣迫不及待这时就要拉他去饮酒,张雄山朝萧林石拱手说道:“那我今日就不叨扰萧帅,先陪邬将军饮酒去了!”
“你们难道嫌都督府里的酒不能醉人?”性情沉毅坚勇的萧林石,这时候也是开怀大笑,跟石海说道,“我看都督府里今日可以解开酒禁了,我也好久没有尝一尝酒滋味了,馋了!”
“饮酒之前,当遣快马将喜讯传往汉中、舞阳、襄阳、建邺!”张雄山说道。
“这是当然,纯全已将几封信报、奏函拟好,传驿信使也都已经召集到府中待命,就等盖印封漆了——也是邬将军一惊一乍,把这事给打断下来了……”石海笑着说道。
萧林石一边着人去安排酒宴,一边将其长子所拟写的信报、奏函再一一过目,确保无误会签押盖印,封住竹筒之中,之后由十数名信使快马驰报各方。
过了许久,张雄山才稍稍平复激动的心情,坐在堂前问萧林石:“赤扈贼王遇刺而亡,萧帅以为这能为大越争取多少时间?”
赤扈汗王遇刺身亡,这是天大的好消息,但显然不能指望赤扈人就此会分崩离析,从此不再成为大越的威胁。
除了赤扈人目前已经建立完善的军政体制之外,赤扈汗王崛起于漠北,半生征战,今年已经六十八岁了,赤扈人应该对其因病或种种意外驾崩有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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