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关上房门,身后冷不丁冒出来一个人,警卫员心里一个咯噔!
再定睛一看,是林老唯一的重孙子——林临。
看到他,警卫员这才才放松下来,笑着跟这少年打招呼:“小少爷来了,老爷子心情不好,你要不要进去陪陪他?”
然而眼前的少年听到这话,反而嘴角勾起讥诮的笑意,在门口站了站,转头就走了。
他今年不过才十八岁,然而身材高大,气势逼人,整个人如同冰雕雪塑一般,平日里,就连他们这些亲近的人也难得见他的笑容。
不过想一想,当年战乱,林老十几岁就在家里成了婚,娶的是一个粗鄙农妇,接着就是打仗,接受新思想,拒绝包办婚姻,离婚,再婚……直到三十多死,他才有了唯一的孩子。
但好景不长,这个孩子不过四十岁就在朝鲜战场上牺牲,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徒留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孙子,别提多痛苦了。好不容易熬到开国,等到这孩子长大后,又恰逢动,乱,死去的时候也不过三十多岁。林老连番送走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打击不可谓不大。到如今,整个林家也就这一根独苗苗,平日里,只要无碍健康,林老对他再没有别的要求了。
但孩子成长,可不需要这个,久而久之,双方就都生疏了。而随着小少爷越来越大,两人之间的交流,更是十指可数。到如今,少爷甚至对旁边的警犬都能有耐心,也不愿意跟自己的曾祖父多说一个字,老爷子唯恐他再出事,对他一腔宠溺,这让旁人看来,也说不出什么指摘的话来。
警卫员亲自送林临出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叹气。
却不知屋内的林老突然“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浑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指间微微震颤,面色忽红忽白,仿佛马上就要抽过去。
然而也只是仿佛而已。
不一会,他就深深呼吸几下,平定下来了。只是平时无神又模糊的眼睛里,投射出刻骨的仇恨与求不得!
他喉咙口咕哝几下,发出模糊又咬牙切齿的声音:“……又是你!一百多年了,你居然还没死!竟然还敢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断我的傀儡符!动我的扰心线……现在,还来截我的寿!截寿就是截我的命!!迟早,我要把你揪出来——”
书房里一片静寂,整个二楼都静悄悄的,楼下厨师和医护人员自顾埋头做自己的事,谁也不知道,楼上行将就木的百岁老人曾经爆发出这么激动的情绪来。
林老看着左边的墙面,那是他唯一的重孙子的房间,目光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小临,等着,等我安排好这一切,安排好你的路,你就可以……”
少年刚出别墅,就在街边站定,目光阴狠,右腿用力踹了一脚路灯:“——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