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副院长,你好。”
在级别上,钱副厅可是比段香凝高一些的。
可在这个女人面前,钱副厅不好以领导自居,不等她说什么,就主动伸出右手打招呼了。
“你好,钱厅。”
真心话,对钱副厅称呼自己为段副院长,段香凝还是很反感的,忍不住地又说:“一路,辛苦了。”
其实她也很清楚,在等级森严的官场上,在什么样的场合下,该怎么称呼别人,这都是大有学问,以及规矩的,尽管会议过后,她职务中的“副”字就该去掉了,但钱副厅还是要这样称呼她。
可她在称呼钱副厅时,却必须把“副”字给去掉,只因她是下属,必须得尊敬领导。
不过,她对领导的尊敬,却随着她后来这句话,荡然无存了。
这句话,活脱脱就是领导勉力下属。
钱副厅的眉头,明显微微皱了下,随即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点了点头,走向了自己座椅。
钱副厅对段香凝这句话,不满了。
段香凝不在乎。
她牢记大理段氏当前最推崇的那个字——狂。
狂,虽说会让别人不舒服,但同时也证明了光明磊落。
人唯有狂妄了,才会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在意别人的感受。
段香凝嫁到大江以北的这些年内,也始终以这个字来要求自己的,并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所以,她才不会在意钱副厅对她的不满。
就算你对我不满,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敢在即将开始的重要会议上,当众宣布吕明亮仍然继续担任中心医院院长一职吗?
段香凝淡淡地笑着,等钱副厅落座后,抢在吕明亮前面,坐了下来。
正如王兴刚才所说的那样,吕明亮与上午时的传言,一点都不一样。
不但没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得了失心疯,而且眉梢眼角,还暗藏喜悦。
这让段香凝心中有些纳闷。
接着就释然了:“肯定是钱副厅为了安慰他,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或者给他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呵呵,别小看几句好话,一个不会实现的承诺,这对绝望的人来说,不次于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把稻草。”
段香凝心中揣测完,又开始默念她早就背到滚瓜烂熟的发言稿了。
她的就职院长发言稿,可是高人捉笔的,朴素且又煽情,委婉又激昂——总之,段香凝在背诵这篇就职发言稿时,都能把自己感动的热血沸腾。
掌声,响起来了。
吕明亮身为现任院长,无论他以后的命运是什么,他都会代表中心医院的上千员工,对钱副厅等领导的到来,发自肺腑的欢迎,请领导们指点工作。
“下面,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钱厅为我们讲话。”
吕明亮说着,率先再次鼓掌。
领导就在主席台上看着呢,基层员工可以不鸟他,敷衍性的拍打几下手就好,可坐在前排的王兴等中高层干部,则是尽可能的用力鼓掌,恨不得把手给拍烂了。
就仿佛,不这样做,就无法抒发他们对钱副厅的敬爱。
“各位,首先,我要代表省厅,向常年工作在一线岗上的干部员工,致以亲切的问候。你们,辛苦了!”
打着官腔说官话这种活,对钱副厅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根本不用看稿子,甚至不用过脑子,只需张嘴闭嘴,长达十分钟的赞美之词,就变着花的从嘴里冒了出来,当然又赢得各位广大干部员工,阵阵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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