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马上骑兵和下马骑兵的区别,可以说是云泥之别也不为过。
在跑起来的风雷骑眼里,那些下马的骑兵,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来!”王朗只说了一个字,提剑已经和蒙恬撞在一起。
剑对剑,马对马,人对人,真气对魔气!
“轰!!——”
庞大的气劲轰碎瓮城方圆十丈的地板,将军阵前,数不清的将士被冲翻出去,有的直接被活活震死,连人带马,直直地栽倒下去。
“别回头!”瓮城之上,周申大吼,“杀上去,夺回外城!此战,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白泽深吸一口气,提着青霜剑,剑身缭绕三寸青龙剑气,入阵冲杀不止,势不可挡。
双线战场全开,围城第二天,血战再次拉开帷幕。
这一战从正午到日暮,双方不断押兵,人数从开始的不到两万,一直加到了将近四万。
虎牢关内城已经开始征兵。
喊杀声早已停止,只剩下刀剑在瓮城拼杀的声音。
擂鼓的声音从王朗下城楼开始,没停过。袁哲脱了上衣,袒露脊背,书生在这北境严冬显得单薄的身影大汗淋漓,双手虎口已经被战鼓震得血流不止,可他一鼓接一鼓,不曾停过。
日暮时分,内城之中,坎儿井里爬出一道魔影,赫然就是夜袭时被白泽一剑穿了胸膛的孙维宁。
魔将一出坎儿井,身上的井水立刻就结了冰。他一步一步走,冰一点一点落。
孙维宁避开眼目,直往虎牢关印刻护城大阵的地宫而去。
可他注定是到不了了。
因为有人在巷道拦住了他。
拦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独山王张威。
白衣客悠闲地坐在巷道角落里的茶棚里,可他喝的却不是茶,是酒,就着一叠小菜,一叠牛肉,一叠花生米,吃得自在。
孙维宁觉得不妙。
拦路的男人他看不清深浅,只觉得莫大的危机将他笼罩,仿佛巨龙俯瞰他的灵魂,随时都能将他一口吞噬。
“啧啧。”张威饮酒,斜眼看了那魔将一眼,摇头自语:“到底是算无遗策的一指断天机谢玄,料准了城中必然有人妄图摧毁护城大阵。呵呵,同样的路数,在渭城有效,你以为,在虎牢关,依然能奏效吗?”
孙维宁转身就想逃窜。
可张威显然不想给他机会,一个屈指,元气刃从指甲盖那么大飞了出去,迎风就涨,化作马刀那么大,一击斩落魔将的头颅。
“收工,收工。”张威将最后一杯酒饮尽,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本不存在的尘土,踏入暮色当中。
他并不关心外城的战况究竟如何。
谢玄唯一的徒弟在那,他不会看着白泽去送死。所以这一战,虎牢关一定会赢。
可要赢就得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只能支付一次。
九天之上,风雷开始汇聚。
“轰……”
古老的地宫开始运转。
七十年后,它终于启动了。
张威抬头看着虎牢关上方的云霄,喃喃自语:“要开始了啊。”
这一夜,虎牢关沉寂了七十年的护城大阵启动了进攻模式。
地宫之中,吴连江浑身脱力,双手满是鲜血。他站在庞大的地宫当中,星辰般纷繁复杂的法阵开始运转,雷霆之力蓄势待发。
九幽风云动,白虎啸天行。
关外原野,先轸抬头,猩红的魔眼见证雷霆布满虎牢关上空的奇异景象。
雷霆在乌云当中穿梭,貌如白虎,仰天一啸,地动山摇。
“咔嚓!!——”
数不尽的雷霆从天而落,在虎牢关肆意挥洒,耀眼的电光将古老的城池点亮,仿佛死神手中的明珠。
先轸深深地叹息。
他抓着眼前的空气,好像抓住了一只酒杯,可他握在手中的,只有北境的风沙。
“敬风雷。”孤独的魔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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