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早被卖光。墙壁烧得黑黢黢的。
不久之前硕果累累的老梨树,只剩下半截完全碳化的木桩子。
到后院,先前窝棚倒塌后堆在墙角的木板剩半块没烧尽,下面压着一颗半黑半紫的茄子。
苏凉轻叹一声,正要转身离开,视线定在某处,走了过去。
原主的床所在的位置,漆黑的砖缝里透着一抹紫,乍看像那颗半烧焦的茄子埋了进去。
但,色泽不对。
苏凉捡了根棍子,把碎砖拨开,在土里戳了几下,一块沾着灰的紫玉佩出现在眼前。
擦拭干净,莹润透亮的紫罗兰色神秘而美丽,是真品,价值不菲。
此物不可能是苏大强一家的,应是原主藏在身上,看清那家人的嘴脸后埋到床下的,没有被发现。
苏凉把玉佩收起来,打算跟原主留下的绣品放一起,哪日碰到真正在乎原主的人,赠予对方。
在附近看了看,没有其他的东西。
她带着地契和原来的房契去了里正苏柏家。
表明来意后,苏柏说那块地位置很好,且在苏兴哲家隔壁,好卖。
说着又叹气,“凉丫头啊,算起来我也是你的族叔,别嫌我多嘴,宁公子可提过带你回家的事?”
苏凉摇头。
苏柏的眼神便有些心疼,“这以后……唉!你们俩好好过日子吧!”
苏凉知道,宁靖的父母只要说一句不认她这个儿媳,她跟宁靖就没有干系了。
苏柏问起邢玉笙,得知苏凉懂医术,眸光大亮!
“凉丫头,这事儿没啥不能跟人说的吧?”苏柏问,“咱村小,一直没有大夫,看病都得跑老远!你要是能给人看病,那可太好了!”
话落便殷切地看着苏凉。
苏凉想了想,点头说,“行。”
苏柏抚掌大喜,“好好好!我跟大家说!有人找你看病,你该收诊金就要收!”
苏凉知道在村子里行医赚不到什么钱,事情却不会少,但她需要实践的机会。前世学的东西,跟这个世界的实际情况,还是有差距的。
回到家之后,苏凉左等右等,往日很准时的邢玉笙却没来。
临近正午,苏凉正做饭,听见有人敲门。
是齐峻。骑马来的,行色匆忙。
“我家老太君和世子爷一早出发到京城去了。”齐峻说。
苏凉很意外,“都还好吗?”
齐峻摇头又叹气,“皇上给最宠爱的六公主择婿,派人来宣世子爷进京。”
苏凉见齐峻面色凝重,心知公主择婿怕是借口。
邢玉笙提过,他外祖家在京城,但他从没有去过。
苏凉猜测,皇帝这是要“绑架”藩王的儿子,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再开个方子你带走,针灸辅助是恢复得快些,没有也无妨。”苏凉说着,转身进了房间。
齐峻来此,一是知会苏凉一声,二来就是为邢玉笙的病。
苏凉很快写好方子交给齐峻,又说了一句,“其实,你家世子的身体恢复得太快,未必是好事。”
齐峻神色一震,拱手道,“多谢苏姑娘提醒,我会转告老太君和世子爷。”
“请他们多保重吧。”苏凉拿了几个包子给齐峻,让他路上吃。
又问了宁靖拿邢玉笙的玉牌参加科考是否会受到影响,齐峻说完全不会,让他们放心。
再次道谢后,齐峻便策马急行离开了。
出了苏家村才想起,这回来,没见到宁靖。
而苏凉送走齐峻才想起,昨夜宁靖让她今天跟邢玉笙去秋明山庄住,没想到人走了,甚至没有机会告别。
天黑了,苏凉简单吃了晚饭,坐在房中看宁靖买的一本杂书。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她放下书去洗漱。
正要进厨房,突然听到后院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苏凉眸光一凝,回房拿起桌上的铁锥子塞入袖中,吹了灯,躲在门后,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