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潇开会的材料都顾不上拿，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
过了半分钟她又突然探头进来，“我两小时后回来，茶水间给你榨的橙汁记得喝掉。”
陆璟点点头。
看着被轻轻关上的办公室的门，陆璟沉默着，看着半空中的一点虚无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回忆如一条逆流的河，河中遗落着零星碎片，被刚才她保护自己的姿态不经意得拼凑在了一起。
他本来以为自己都快忘记了，却发现再想起，画面依旧清晰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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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的手术安排在了下周四，要在手术前交齐所有费用。”
“陆璟，你的班费记得下个礼拜一之前要补交给我。”
“小璟，家里是不是没什么钱了，要不我们把花店先盘出去吧？妈妈没事，你好好读书才是最要紧的。”
十七岁的这年，母亲的猝然病倒，让生活的重负压在他尚且削瘦的肩上。
福城入秋后的天气依旧闷热，傍晚放学时候，同学们都蜂拥般出了教室，如被放飞的麻雀，叽叽喳喳三两成群。
教室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还有淡淡的书香，夕阳的余辉给靠窗的课桌染上了一层橘红色的边。
教室里有个男生穿着洗掉了色的衣服，踩着有些开胶的帆布鞋在只余了他一人的教室里安静地收拾着桌上的书。
“陆璟，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吗？”贺怀年从门外探头进来。
教室里仅剩的那个男生，也就是陆璟抬起头跟贺怀年摇了摇头。
“那……好吧。”贺怀年耸了耸肩，不再强求，跟着两个男同学结伴走了。
今天的作业做得差不多了，晚上下班后再花一个小时预习明天的课程，凌晨两点之前应该可以休息。
陆璟将最后一本书放进自己的抽屉里，起身离开。
快迟到了，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在人来人往的某个地方，白雨潇从一个隐蔽的拐角走了出来，抬脚正要跟上去，脖子被一个健壮结实的手臂环住。
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的姜哲环住她的脖子取笑道：“你都跟了这小子一个多礼拜了，还说不喜欢。”
“哎呀，你懂什么，我上次处理那些找他麻烦的人有些草率了，我怕对方找他麻烦，”白雨潇说：“你快松开我，等等跟丢了。”
“ROSE里头我都打点好了，你就是穷操心。”姜哲笑着松开白雨潇，跟在她身后。
白雨潇在探头探脑的同时还抽空递给姜哲一个白眼，“你懂个锤子，我这叫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姜哲想：不就是高中女生玩暗恋么，还路见不平，说得他真得是信了。
陆璟走进ROSE。
白雨潇和姜哲两人蹲在不远的一个角落看着。
“不是吧妹，你打算在这蹲到他下班吗？”姜哲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嗯。”白雨潇点头。
“……”姜哲声音压低，“你别告诉我这阵子你天天都这么干？”
白雨潇瞥了他一眼，用眼睛说了句：你好吵！
而后她的视线又放回到了ROSE门口。
姜哲撇了撇嘴，心想：那小子看着也就长得好看点……呃……好吧，好看好多点，让他家这小丫头跑到门口遭这个罪。
这么想着，姜哲心里有一丝丝酸溜溜的滋味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