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幢的重组,在君辞从太仆寺拉回几百匹马后,就不少人在私下议论。
消息一传出去,引得全军瞩目,君辞更是下令,考绩择取。
意思是无论身份如何,只看日后的表现与能力,不论是否官身,不少人心中升起一团火。
骑兵幢是军中精锐,装备、粮饷、地位都有别与同等地位的其他幢将士。
更遑论能够配备一匹马,这是多少儿郎梦寐以求的事情。
好比巫铮,他也有马,却不是战马,战马与寻常的马又有区别,他也对彪炳威风的战马热切。
转头抓起陈腯递来的书册,这些书册都写着每一面旗帜,每一种鼓声的用处,是君辞特意整理成册,请了些寒门子弟誊写出来,人手一份。
中护军因为没有上过战场,能得官身靠得也不是功绩,而是钱财与权势,这些子弟兵的好处就在于都认字儿。
为了给这些子弟兵一些压迫感,君辞还特意在军中设立了学堂,张贴到了榜文牌上,并且罗列了识文断字的好处,但凡有些上进心之人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君辞也是想看一看军中哪些人可培养,也不用他们学多深的学问,多识得几个字便是。
这事儿,君辞也不想闹大动静,问了问钱宇,觉着他还成,便将这事儿交给了他。
当天夜里,君辞留在了营地,只是半夜她被压抑的哭声给吵醒。
她起身出了营帐,帐外开始有巡逻的士兵,只是她的帐外并未安排人,她不需要。
判断出哭声来自于何处,君辞就大步而去。
因着君辞规定了作息时间,帐中并未燃蜡,她将门一推开,撩开帐子,沉声问:“何人哭泣?”
这是个普通的士卒营帐,一个帐内住着几十人,她的声音惊醒了大部分人,那一道哭声也霎时销声匿迹。
君辞等了片刻,也没有等到,便放下帐子,转身准备离去。
或许是军中发生的矛盾,亦或是被欺辱,对于这些君辞不管,这世道何处不是弱肉强食?只要没有违背军纪,如何存活,看他们自个儿本事。
“将军!将军!”
君辞才走出营帐不过五步,一个人从里面冲出来,绕到君辞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在君辞面前,一边重重磕头,一边哽咽含糊道:“将军,求将军救救小人阿弟,求将军救救他……”
他的嘴里一直不断重复着求君辞救救他弟弟,磕头也磕得极重,没一会儿君辞就看到了血迹,她俯下身摁住他的肩膀,使他无法再磕下去:“起来说话。”
小兵站了起来,脸上泪水、血迹、鼻涕混在脸上,远处的火把之光阴暗,实在是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他的眼睛极其明亮,不敢与君辞对视:“将军,小人阿弟高热不散,再不用药,恐怕就没命了呜呜呜……”
眼前的男子虽然消瘦,个头却极高,君辞比同龄的儿郎都要高,可这个男子却比她还高出一个头不止,这么大一个儿郎,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又悲怆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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