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他娘的,这岔口太多了。”许国峰骂道,另一个猎兵稍稍歪过脑袋瞅了眼,说道:
“这里地形越来越差了,死老鼠看起来数量要更多!”
沈如松扬起枪口,灯光直射,确实,隧道壁摸上去异常滑腻,像是黏满了盔鼠的体液、呕吐物,天花板凝了厚厚一层稠状物。以沈如松了解的来看,这并不像是典型的盔鼠巢穴。
他们深入了近七百米,这只是直线距离。这里是完全不熟悉的地下环境,是变异兽的主场,未探清前,一旦遭遇到位阶更高的生物,后果难料。
许国峰切了一枚信息素诱饵弹打出,但预想中的盔鼠暴动并未出现。
军士长磨了磨后槽牙,摁住肩膀上的步话机叫道:“喂喂,小陈,听到请回复……”
空寂的隧道中,电流的白噪音“滋啦滋啦”地耳朵根发痒,陈潇湘时断时续的回话声昭示着此处的信号大部分都隔绝了。
事到如今再前进殊为不智,这没必要再犹豫了,许国峰当即决定全体撤出。
沈如松倒数第二个爬出巷道,梯子上时,一只手递了过来,沈如松自然是紧紧攥住,借力翻了出来。
从黑不溜秋的巷道钻出来,沈如松迫不及待扒了防毒面具,揉了揉头发长呼一口气,刚适应了眼前亮光,便看到陈潇湘拽着军士长把他也给提溜了出来。
沈如松随手把防毒面具丢给刘子旭接着,区区两百多毫西弗辐射还不放在他眼里,只要不是肢体接触或大剂量照射,地表战斗兵谁在乎背景辐射?窜稀吐血了还能去龙山的喜都休养区悠游一阵嘞。
沈如松拍拍刘子旭肩膀,鼓励道:“是爷们,胆量站住了,再接再厉!”
他挨个检查过下了巷道的班组成员,人是没伤着几根毛。虽说难免都有些腿肚子发抖的后遗症,但精神面貌都好得不行不行的,班长没走远就搂着同伴滔滔不绝起来。
直到检查完了,沈如松才找了个偏僻的水泥墩子坐下。
老实说,他当时心里不虚是不可能的,轰轰然十几头盔鼠迎面冲来,他站在第一线,一旦他扛不住倒下,后排都要遭殃,特别是战友们的枪就伸在自己脑袋边射击开火,不提歪了一丝自己小命不保,光是那震耳欲聋的枪声就弄得他现在脑袋都是嗡嗡的。
他坐在通信基塔的水泥墩子上,摸出烟,但手颤地怎么划火柴也打不燃,反而折断了好几根。
“你这崽子。”正当沈如松郁闷时,许国峰从背后走了过来,笑骂了句,摘下嘴边的烟直接塞到沈如松嘴里了。
狠狠吸了口白鸟烟,那呛辣味直进了肚里,沈如松缓缓喷出道白汽,悄悄把手插进裤袋里,抬头望着湛蓝蓝的天,闷声道:“配的上了吧?”
许国峰愣了下,反应过来一巴掌重重拍到他背上,给沈如松呛剧烈咳嗽起来,鄙视道:“瞧你这出息,这么个芝麻绿豆的事也要和人小陈比。”
“基地里您老不是说男人不能说不行么?”
“嘿你小子是给我写了本语录?”
“您倒也不配钥匙吧?”
互相损了两句,许国峰起身拍拍屁股,半晌丢下一句:“见了血就不是雏儿了,别搁这儿扣扣索索了,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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