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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风云激荡的年代里,有许多人提出过各种各样的口号。
如‘师夷长技以制夷’。
如‘以夷制夷’。
凡此种种。
而以某制某的手段,洋人玩的非常顺溜。
说到底没什么出奇,就是拉一派打一派,扶弱打强,制造平衡,然后洋人自己当‘裁判’,两头吃。
洋人最初在入侵美洲或者非洲的时候,一开始都是这么玩儿的。
先分化当地土著,拉一边打一边,等自己这边准备妥当,时机到了,便一口吃干抹净。
袁宫保与洋人本就牵连极深,对陆恒也心中忌惮。就像一把脑袋上的刀子,时刻悬着,他也怕陆恒找他麻烦,甚至像杀慈溪那样把他杀了。
如果这个时候洋人对他提出这方面的要求,未必他会遵从洋人的意思,但他一定会遵从自己的意思——陆恒对他来说,是巨大的威胁。
在这件事上,袁宫保和洋人的利益,是一致的。
对陆恒来说,既然苗头已起,那就迅速掐灭。否则一发不可收拾,搞得许多麻烦,烦不胜烦。
洋人果然怒极。
跪着见陆恒的那几个洋人,回去之后添油加醋,将陆恒形容的比地狱的魔鬼还要凶恶可恨;这种羞辱,令其他的洋人感同身受。
在他们的眼中,他们是文明世界,而东方是野蛮世界。所以高高在上,任意践踏。但当‘野蛮’世界反过来践踏他们的时候,他们便受不了。
有着一种极强烈的反差感。
高在云端,一瞬间踩入淤泥。
等闲哪里受的住?
但一口闷气在胸间,又不得不忍下来。
因为他们怕死。
所以自我安慰:他们是绅士,是文明人,暂时不跟野蛮人计较。
“再过十天就是他的死期,先生们,这一口气,很快就能发泄出去。所以我们没必要与一个死人计较。”
阿q的精神,在洋人身上发扬光大了。
大抵鲁迅先生之后在写这个的时候,未必没有影射洋人的意思。
“那我们之前的准备...”
洋人们你看看你我,我看看你,皆迟疑起来。
他们为陆恒准备的,可不止这个。还有更多的暗手。
“我们认为他的软肋是他的家眷,但现在他已对此警觉,这一条大概率不能实现;此外,更疏远一些的,如京师的他的母族,如金陵的他的一个定了亲的家族,还有在上海滩这里,与他关系十分密切的,与他同姓的家族和青帮...”
“对他们的行动,必须要停止。因为这些行动,会在决死之前爆发。他知道了,后果大家都清楚。”
“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针对决死当天的安排。也就是说,只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旁的不能沾。”
“埋炸药?”
“不,那太愚蠢。因为大多数人认识炸药。即便我们可以买通一些人,在那座镇子的下面埋满炸药,也有极大的可能被提前发现。”
“那...”
“我们有更好的方式。即便不能一击杀死他,也终归能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