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逐洋人,焚烧教堂,抗拒外来侵略,大义不亏。只是其中有些,仍对满清抱有期望,行蝇营狗苟之事的,我着实有些看不大起。”
说着,略带怅然道:“别看义和拳闹的凶,其实他们力量太过分散,无法凝聚。满清要对付他们并不困难。把他们当枪使呢...这些年满清对外屡战屡败,签了各种丧权辱国的条约,给洋人当儿当孙,老妖婆心中定然也不乐意。”
“所以把义和拳当棋子,拿来对付洋人,暗暗出一口气。”
“可怜那些心怀热血的好汉...惹恼了洋人,老妖婆必定反水。到时候两面夹击...不值啊!”
九儿和宫兰没有这样的眼界,她们听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恒却是深吸口气,道:“然而这世上,有的事,不论结局好坏,总要有人去做。谭复生引刀成一快,要唤醒有志者心中的光;义和拳茫然胡乱打,引的洋人爆炸。洋人爆炸了,巨舰大炮一通狠杀,才会让麻木的人们产生切肤之痛,才能促使那些心怀天下的人寻求改变的道路。”
觉醒,是一步步来的。
正所谓风起于青萍之末。事物的发展,总是从细微处一点一滴的开始。绝不可能突然之间就遍地绯红!
先驱者往往不得好下场,然而若没有先驱者,又哪儿来的后来人呢?
义和拳的结局是注定的。他们越是如火如荼,距离洋人的武力入侵便越近。然而洋人的武力入侵,才会让人们感受到痛苦。
人若不能感受到痛苦,便不会去寻找医治的办法。
在麻木不仁之中渐渐消亡,还是在血火之中得以重生。这个问题,陆恒作为一个穿越者,自然是看的明白的。
不过作为单独的个体,陆恒对这个大时代,没有力量去改变。
他只是要宰了老妖婆而已。
“袁宫保知道了我的根脚,我也给了他震慑。暂时而言,当能相安无事。所以不必太过担心。”
“但预先的准备,应当要提上日程了。”
陆恒道:“朱大哥在南方已经安顿下来,我已打定主意,等此间事了,便阖家南下。”
朱大锤南去已有四五个月,前不久接到他的来信,说已在赣西安顿妥当,置办好了家业。问陆恒什么时候去。
“我想让宫兰先一步去南方。”
陆恒道:“带上一批家当,我把你送到天津,坐船去松江。再从松江去赣西。走水路比走陆路大抵要好些。”
又说:“让石头跟着,招几个护卫一道同行。”
宫兰陷入犹豫之中。
南下赣西,路程千里,她才十四五岁,独自一人,便是学武的,手底下有几分本事,也难免踟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