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神色微暗,道:“师父并非寿终正寝。”
如明眉头便皱了起来,道:“谁能伤他?是佛门的秃子,还是洋人的怪物?”
陆恒讶异,如明道长知道的还挺多,连洋人的怪物都知道!斟酌了一下,还是说出来:“师父两次刺杀慈溪,未成,羽化而去。”
如明闻言,脸上露出了沉吟之色,良久,道:“周称心师兄曾与我说过,魏合意师弟下山,必能找到自己的路,看来他是找着了。”
点了点头:“生死无常,惯有的事。他既然两次刺杀,那便是执念,那便是他的道。挺好。”
如明道长云淡风轻,语气中虽有唏嘘,却也洒脱如天边的白云。
便一转言,道:“师侄是如何与魏师弟结的缘?”
两人在阶梯上坐下来,陆恒道:“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我方才十来岁年纪时候,与父母出行,遭遇匪类。父母俱亡,我逃生于雪地之中。是师父救了我。”
如明微微颔首:“果然是缘分不浅。”
说:“你承了魏师弟的衣钵,确要认门归户。我阁皂派隐脉代代传承艰难,魏师弟羽化在外,若你不来归宗,这一脉便残缺啦。”
陆恒道:“师伯应当是有百步飞剑传承的。”
如明微微摇头:“法门周师弟是有,可飞剑是没有啦。隐脉历代祖师的飞剑,经年累月,已多数损毁。只剩下魏师弟手中那仅有的一口。而今天地贫瘠,再也找不到炼制飞剑的灵物,没了飞剑,百步飞剑一脉自然就没了。”
然后他说:“你来认门归宗,不过你师伯,我那周师兄,他已搬离此地。”
他道:“五年前,周师兄来主宗,与掌教说要搬离阁皂山。掌教问他为何,他说要历练弟子。”
顿了顿:“他这些年收了两个弟子,已学有所成。便打算离开这穷乡僻壤,去寻个好地方,历练历练。”
陆恒忙道:“那我师伯如今在何处落脚?”
如明道长笑道:“在苏州。”
苏州!
陆恒闻言,心下高兴之余,也略叹了一声。
他不久才刚经过苏州。
便疑惑道:“隐脉一直在这里传承了许多年,师伯为何突然要搬走?只历练弟子的话,大可不必吧?”
如明道长笑道:“这话掌教也问过周师兄。周师兄说而今天下,正是前所未有之变局。而隐脉的传承,已是越来越难。或许过了你们这一代,便再也传不下去啦。不如趁此出去走走,看看,亲身体会体会这千年未有之变局的时代,免得羽化之时心中遗憾。”
陆恒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倒也是。”
然后道:“那如明师伯,我师伯如今落脚在苏州何处?”
如明道长笑道:“在苏杭交界一代,你去寻一个叫玄元观的地方。我一位师弟如法在彼处修行。你去问他,他必然知道。”
陆恒记下了玄元观的名字,道:“多谢师伯告知。”
如明道长微微摇头:“你是我师侄,何必说这些?隐脉虽与主宗不同,但到底是阁皂派的,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