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天字号包厢的窗户推开来,袁宫保半身显露出来。
他对陆恒拱了拱手:“陆老板,真个是好久不见。”
陆恒背着手,瞥他一眼:“算算快十个年头了。”
袁宫保长声道:“是快十个年头了。陆老板,按说咱们早早相识,于这京城之中,曾也有交情,实在不曾预料,竟会到现在这一步。”
他俯下身来,居高临下:“你不助我还则罢了,竟与那姓孙的搅和在一起,你教我怎么想?!”
陆恒闻言,哈哈大笑:“陆爷做事,管你怎么想!袁宫保,你,是个什么东西!”
袁宫保一个照面,便被陆恒的态度气的浑身发抖:“好!你不当我是个东西!陆恒,你看看,这些是谁?”
他让开来,正见包厢里头,影影绰绰,白家、宫家、自家的仆人的身影。
陆恒面色丝毫不变:“我说你不是个东西,你便不是个东西。你若摆明车马,就在这京师之外,十万大军来围攻我,我也道你一声磊落;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拿来丢人现眼,袁宫保,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袁宫保嘿嘿冷笑:“任你咒骂,待我如何?我人质在手,陆恒,你投鼠忌器,今日还有什么话要说?我开宴请你,便有始有终。来呀,给陆老板搬张椅子!”
然后对候着下面的宁北海道:“上戏!”
几个士兵当即搬来一张椅子,放在陆恒面前。
紧接着,锣声鼓声齐鸣,也无报幕,便铿铿锵锵一阵,幕后走出来一位霸王。
他唱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段小楼唱着霸王角儿,一边暗暗打量。只见袁宫保楼上,一青年楼下。就是这青年,难言一股霸气,教人侧目。
暗想,这就是那袁宫保费尽心思、大动干戈的目标罢!
他实已唱的走了心、失了神了。
但在场的,上上下下,哪里又有人听他唱戏。
他才唱出一句,陆恒便出声压下他唱腔,洪钟大吕般道:“袁宫保啊袁宫保,当初我瞻前顾后,使侥幸饶你一命,你不思谨慎还则罢了,如今还来惹我,你说,你是不是在找死?!”
言说间,陆恒高大的身躯缓缓拔起,如踩云朵,立在当空。
袁宫保望着飞了起来的陆恒,神色恍惚,瞠目无神。
还是他左右亲卫大吼:“拿下他!”
劈里啪啦一阵烟雾,枪响骤起。那奇人异士,更是四面八方,有合身扑来的,有丢暗器的,有抓起桌子椅子掷来的。
却不曾发现,那烟雾之中,一抹流光从陆恒手底下钻出,先是一跳隐没,下戏台,进了下面一处暗室,将室内那无数炸药点火之处守着的人眨眼击杀。
即又钻出来,上上下下跳跃翻飞,只三个呼吸,枪声戛然,听的扑通扑通些坠地声,那奇人异士、武功好手、持枪卫兵,尽数已人头落地!
枪声响起的第一时间,袁宫保便退往天字号包厢的主位,一边大吼:“给我敌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