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箕眼神冰冷地说道:“不肖子孙,无颜提及先祖名讳。”
裴越猛然间想起沈淡墨送来的资料中短短的一行字, 满面震惊地说道:“你是宁国之后?!”
商羽和陈显达脸色茫然,傅弘之脑海中想起一个名字,不由得神情诧异地盯着杨应箕。
裴越终于能确定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份,这时也明白过来,为何集宁侯唐攸之会允许一个性情如此冷硬的怪人担任经历官。
宁国便是指宁国公杨思继,长弓大营亦是因他得名。
开国九公之中杨思继过世最早,官面上的说法是因为染病,但是坊间传言是因为被朝廷闲置之后郁郁不得志,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忧愤而亡。裴越对其中详情了解不深,毕竟其人跟自己毫无关联,他也只是当初和沈淡墨通信时简单聊过。
但是从杨应箕方才那句话看来,坊间传言恐怕未必是空穴来风。
“杨经历,我敬佩宁国公的为人和功绩,也相信你是真的为北线战局考虑,所以我不会计较你之前的那些话。但是,军中最重要的是令出一门,你只能带着一双眼睛看着,决不能对我的决策指手画脚。”
裴越放缓语气,眼神和善许多,但态度依旧无比坚定。
他并没有去问杨应箕当年发生在宁国公杨思继身上的事情,年代太过久远不说,这其中或许就会牵扯出惊天秘密。如今的宁国府在京都国公府中最为落魄,军中实权武将压根没有杨家子弟的身影,爵位也早就变成三等宁和伯。
这里面藏着多少勾心斗角,裴越用大脚趾都能猜出来,没有任何必要去趟这个浑水。
杨应箕死死盯着裴越,他方才只是一时激怒,又不是脑子出了问题,怎会无缘无故就揭开杨家的秘密,就算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总要为京都里那些艰难求活的族人考虑。沉默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问道:“裴越,你究竟想做什么?”
裴越冲傅弘之使了个眼神,后者从背囊中取出一张地图,铺在草地之上。
裴越指着地图对杨应箕说道:“这张是北线地形图,最西面的柳陂寨已经陷落,谢林和集宁侯在溪山寨形成相持态势。就算藏锋卫这个时候去支援集宁侯,对于战局的变化也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如今西吴人是攻势,我们是守势,既然你不看好藏锋卫的实力,那你告诉我,这八千人赶去溪山寨就能解决谢林手里的五万铁骑吗?”
杨应箕赞成这个说法,但他依旧认为藏锋卫去溪山寨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只是这次他没有立刻出言驳斥。
裴越俯身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然后郑重地说道:“站高一些,看得更远一些,你要知道北线不是只有溪山寨,否则就只能被谢林牵着鼻子走。”
听到这番话杨应箕很想嗤之以鼻,但是望着裴越从容自信的面容,旁边那些对他满脸信任的武将们,不知为何那些嘲讽的话压根无法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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