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宋绘月见到了满脸倒霉相的陈志刚。
经过谢舟在报上兴风作浪,陈志刚如今只要一张嘴,旁人就忍不住要往他嘴里看,他堂堂一个三司副使,岂能容忍他人如此僭越,狠发了几次火之后,连今上都听闻了他的奇闻。
今上也无法忍受他那满嘴来历不明的牙齿,又不能罢免他,只好将他调去了翰林图画院。
那地方不用张嘴,也不必在人前露面。
陈志刚从巅峰跌到谷底,只有一口牙的距离。
宋绘月对陈志刚的遭遇叹了口气,对刘琴道:“官场真无情。”
刘琴已从铁珍珊口中知道昨夜战果,心想:“你更无情。”
墨香花茶坊已经去了势头,十分不甘心,又不敢再来惹气势很足的琴心茶坊,只能另想办法,要去寻找那等美丽小娘,将地盘抢回来。
到茶坊中后,铁珍珊立刻围了上来,对着宋绘月絮絮叨叨,想让宋绘月和她前往黄河一带,霸占一片水域,共襄盛举。
宋绘月快快乐乐的吃着鱼,心平气和的拒绝了铁珍珊。
她还要留在京都和张相爷“以和为贵”,报仇一事,万万不能憋太久,憋的久了,人就容易扭曲。
吃过之后,她在刘琴的屋子里大睡,仿佛是昨日逛的太累,今天需要弥补。
只睡了一个时辰,刘琴开门进去,轻轻唤了两声。
屋子里门窗紧闭,熏炉中缓慢燃着“返魂梅”,梅香清幽,令人恍若置身于孤山篱落之间,而床上宋绘月睡的正酣,一条腿伸出来,骑在被子上,沉静的像是一朵落梅。
“大娘子。”
宋绘月爬起来,屋中温暖干燥,于是头发乱飞一气,炸成了一个毛栗子。
翻身坐起之后,她伸腿就下床,赤脚踩在地上,神情很是恍惚。
刘琴连忙加重声音,叫了一声:“大娘子!”
她的声音让宋绘月回了神。
方才她睁开眼睛,看天色不佳,以为自己是睡在了晋王府中,还得回横鱼街去,回去之后,要带宋清辉玩一玩,晚些时候,得让银霄去告诫告诫黄文秋,不要不老实。
“嗯,”她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把腿缩回床上,使劲一揉眼睛,“我怎么睡了这么久?银霄呢?”
“没多久,”刘琴上前给她梳头发,“是外面天气不佳,起了一阵大风沙,遮天蔽日的,刚刚才好一点,银霄在赌房里看着。”
“哦,”宋绘月彻底清醒过来,“是不是有事?”
“是杜澜,您是不是安排他什么事了,他在外头等着。”
“嗯。”
宋绘月立刻起身穿衣,出门之后,去二楼阁子里见了杜澜。
银霄就像是一只猎狗,闻到了宋绘月的气味,从堵房出来,听候吩咐。
刚一靠近宋绘月,他便闻到了她身上残留的梅花香气,让他心绪激荡,便退后一步,坐在了门外。
杜澜守着周科,守出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并未守出任何效果。
“周科每天就是公廨,回家,没其他去处,今天这个时候也在公廨,我在外面脚店等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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