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宋绘月的鱼是钓到了,自己却还处在危险之中。
在经过一番思索之后,他将自己复杂的身份、决定铤而走险杀了他的敌人、与晋王为伍要夺嫡的宋绘月糅杂在一起,变成了一个简单的目标。
依靠宋绘月活下去。
然而不等他想好言语和宋绘月商谈,外面忽然传来喧闹之声,有人发现了茅房外的小孩,并且用水把小孩冲醒,随后大发善心,要将小孩运往医馆,然而小孩在半道死了。
小孩死的突然,而且死相可怖,并不是让李俊一马桶砸死了,而是中毒,脸发黑,嘴发紫,身体不由自主地痉挛成了一团,舌头在嘴里都是僵直的,发不出惨叫声。
小码头上顿时人声鼎沸,人群成了水流,以小孩尸体为中心,一路往外流淌,屋顶、墙角全都是人,几乎要溢到河里去。
嘈杂的话语也仿佛是一片蛙叫,呱呱的聒耳。
“这孩子面生,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单薄,没娘吧。”
“有娘也是后娘。”
“是中毒,中了剧毒,快去报官!”
“我看报官也没用,得去找禁军!”
“你当禁军是衙役,轻易喊的动,那可是给皇帝当差的!”
乱糟糟的声音里,银霄从人群中挤出来,告诉宋绘月他跟着的那个小孩也在半道上死了。
同样是中毒而亡,他揣测是有人事先让这两个孩子吞下了用蜡封住的毒药,时间一到,这两个孩子不管有没有完成任务,都会死。
就好像他们是用过一次就能扔掉的废物。
李俊顶着姹紫嫣红的一张脸,脸上的神情是看不分明的,但是他的眼睛从带着亮光的生气变成了一潭暗黑色的死水,能把他自己闷死、淹死在其中。
他深深吸了口气,倒扣上酒杯:“宋大娘子,你帮我活下去。”
宋绘月垂着眼帘,面无表情地搁下筷子,像极了垂怜世人却又毫不悲悯的神——她的仁慈是需要香火来交换的。
“这里太吵,去一个没人的地方仔细说。”
说完,她又低声在银霄耳边吩咐了几句,让银霄去办一些其他的事情。
她没有拒绝,李俊悬着的心就放下去一些,感觉自己又重新获得了一些活下去的希望。
他在宋绘月的提醒下会了银子,三人夹杂在人群里往外走,谁都没有往那小孩尸体上看一眼。
银霄是看过了,宋绘月是不想看,李俊是不敢看。
走出这乱糟糟的地界,耳朵瞬间变得清爽起来,行人虽然还是多,声音却都悦耳。
李俊要说的事情很秘密,所以也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仔细说,思来想去,倒是想到了一个地方。
废弃的陈王府。
京都居大不易,一座陈王府,却从陈王造反之后,一直留在原地,李俊没有夜闯宫门时,还是鲁国公,今上曾经将陈王府赐给岳重泰,李俊为了保住陈王府,大肆宣扬要和岳重泰一起造反,岳重泰手握重兵,经不起他的谣言,就回了今上,将宅子推了。
鲁国公继续住着陈王府,王府在他的操持下,势不可挡的一路颓败下去,之后让今上褫夺了国公封号,又去了太行陉,陈王府却一直没人敢住,就怕哪天李俊再出现,从宅子哪个旮旯角挖出来造反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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