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家姑娘可是一方义军势力的金字塔尖儿,去她力主开设的女子学堂教女四书,这跟指着她们家姑娘的鼻子骂她不安于室、不守妇道有何分别?
济州的李氏、崔氏如果真的这么莽,那他们就不会第一时间向刚刚打下济州的叶安澜一方含蓄示好了。
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有规矩是真的有规矩,识时务却也是真的识时务,所以文六娘觉得,这大概率是那两个老酸儒的个人行为。
当然,也不排除那两家确实有脑子不好的家伙,作死居然直接作到了她家姑娘面前。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小概率事件,那文六娘也只能感慨一句“树大有枯枝”了。
第二天一早,文六娘和白芷筠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自己的细剑去了女子学堂。
两名女卫早就已经在等着文六娘这个强力外援了,她一来,两人先是问了她一句有没有吃过早饭,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两名女卫立刻让人把那两名老夫子给请到了她们对外办公的地方。
两名老夫子原本还有些没好气儿,他们吃完饭,正惬意地满院子溜达呢,那两个牝鸡司晨的粗鲁女子就让人来请他们,这不是故意耽误他们养生是什么?
两个老头儿气势汹汹杀进院子,结果迎面却见一个面若寒霜的漂亮姑娘,正缓缓对着他们拔剑出鞘。
两个老头儿吓了一大跳,原本的嚣张气焰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们下意识想要退出院子,然而身后门口的位置却已经被请他们过来的粗壮婆子给堵住了。
正当两人想要开口质问时,文六娘缓缓开口,面无表情、声调平板的背了一遍《女论语里的,“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两个老头儿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很显然,他们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这是东窗事发了。
然而很快,他们就想到了自己之前决定这么做时,提前为自己想好的借口。
其中一个老夫子故作镇定,“你是何人?因何在此?看你诵读《女论语,想来也是个知书达理、懂得规矩的。既如此,为何你还要用剑指着我等?”
文六娘冷冷瞥了这人一眼,那老夫子顿时被她吓得连退两步。
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文六娘这人,板起脸的时候那气势真的一点儿不比叶安澜弱。
她淡淡开口,“文六娘,吾主叶安澜的贴身护卫,来此乃是为了惩戒两位不敬之罪。”
两个老头儿心里一咯噔。
他们都是家境一般、学识一般的普通读书人,早些年因为“一心读书”,一直都是靠着家中父母兄弟、子侄妻女辛苦供养。
后来他们的孙子辈也到了上学年纪,儿子们不愿意再把这钱花在他们这种明显已经不会再有大出息的老朽之人身上,他们这才无奈地放下书本,纡尊降贵的去找活计。
然而因为思想顽固、自命清高,自觉到哪儿都该被人捧着敬着,偏他们自身又没那个被人高看一眼的本事,所以这些年,这两人就没有哪份活计是能做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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