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当他们决定来洛阳的那一刻,所有人,便已经赢了。兄长觉得,他们需要图什么吗?”
“……”
“……”
在阎立德皱紧的眉头,与李臻那略带惊讶的双眸中,少年侃侃而谈。
一段话,就把这洛阳城里暗流涌动背后的东西,剖析的一干二净。
无人说话。
一杯酒的功夫,默默消化完了阎谦的话语,李臻忽然出声说道:
“可这里面……唯一会输的,就只有飞马城了,对吧?”
“不错。”
阎谦点头:
“若飞马城赢了,不会有多少好处。因为其他门派都是隐世之门,说白了,他们的能耐,都是建立在自己的本门学说,本门之道上面。知识,是无价的。可成本却也有限。
但飞马城呢?他们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他们养的是马,无论输赢,从他们站出来要争夺此次夕岁百家争鸣的那一刹那,他们……便已经成了咱们大隋朝的钱袋子。不管你有多少马匹、钱粮,都必须要给出来。
赢了,那么便是千年飞马底蕴深厚。而若输了,无非就是把头名让出来而已。对于陛下的要求,他们还是要做到有求必应。从这一点上来看,输赢,本就跟他们没关系。
可是对于诸子百家之人来讲,飞马城不管输赢,都是在和他们争功。若赢了,待乱世平定,他们的功劳里,肯定有着飞马城的钱粮坐骑之功。而若输了……当初的伯乐不过是一个马倌,你连一个马倌都斗不过,还有什么脸面去和儒家争?所以说……”
少年郎君满眼的佩服与惊叹:
“设计如此计谋之人……当真是厉害至极!只是推出来了一个飞马城,便让诸子百家无法联合,亦防止了任意一个门派一家独大。不管谁赢,飞马城都会成为他们喉咙里的那根吐不出来的鱼刺,掣肘着他们,牵扯着他们。虽然这飞马城最后的下场未必能有多好,可从大局来看……此等心思,当真是……”
“……”
看着他那满眼的心驰神往, 没来由的,心底出现了一个人影的李臻却觉得有些手足冰凉。
他知道,如果连阎立本都能想明白……那么……飞马城没道理想不明白。
可明明想明白了,却偏偏……还入了局。
而当入局的那一刻开始……其他人先不说,就说京城之中这些飞马城之人,便等同于,把自己的性命,丢进了这乱局之中。
真的……值得么?
他有些恍惚。
而恍惚间,耳边响起了一句话:
“道士,你需记得,不要管我有没有良心,你都要明白一件事。在没有达成目的之前,我的良心……是最无用的东西。”
良心,于我无用。
于这乱世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