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萨勒芬妮却觉得,这就是属于她的舞台。
“啦~”
音乐响了。
是首伤感的曲子。
萨勒芬妮天籁般的歌声,完美演绎出了这首曲子的情绪。
即使不使用魔法,音乐本身也是具有感染情绪的能力的。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午夜12点的网抑云用户了。
在这音乐声中,在场无论是祖安学生还是学徒工,大学教授还是皮城企业主...都不由自主地和萨勒芬妮,和这个故事的主人产生了共情。
不,不仅是共情。
萨勒芬妮的歌声,是有魔力的。
和之前不一样:
她这次并不是用魔力在给听众洗脑,强行扭曲听众的意志。
她只是在用那带有魔力的音乐旋律,给大家分享她看到的故事,分析她从巴库脑海里看到的那些画面。
“啦啦啦啦啦啦啦~”
歌声在众人耳畔回荡。
他们沉醉在音乐之后,恍惚间便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祖安,黑巷,狭窄破旧的小巷里。
幼年的巴库蹲在墙角。
孩子们在冲着他笑:
“巴库~巴库~没爹的巴库~”
“我有爹!我有!”
“那你爹叫什么啊?”
“......”
“哈哈,你当然不知道啦!你妈是在窑子里卖的,她都不知道给你找了多少爹呢...哈哈哈哈!”
音乐还在回荡。
巴库在音乐中,在祖安的灰霾中挣扎成长。
画面始终是晦暗的,直到那天。
“巴库,求求你,带我走吧...我知道你攒了很多钱,可以带我离开这里,一起逃到皮尔特沃夫。”
黑巷的商店里,一个年轻女人攥住了巴库的手。
巴库从没摸过女人的手。
他的脸在微微泛红:“我...我...可是,你是老板的女人。”
“我只是他买回来的奴隶!”
“求求你了...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把我折磨死的...”女人在哭:“带我走吧。我们一起去皮城当学徒工,一起生活...”
“好。”巴库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他的整个世界就都亮了。
音乐渐渐欢快起来。
不管后来他在皮尔特沃夫吃了多少苦头,那旋律仍旧是温暖、幸福,充满希望的。
直到那一天:
“抱歉,巴库...”女人挽着工厂领班,一个皮城本地大叔的胳膊,神色尴尬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那皮城领班则冲他冷笑:“厂里有制度,男女工不能谈恋爱。”
“祖安佬,我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不然我就让老板把你开除,让你滚回运河对面!”
“......”
旋律变得急促、愤怒,但又渐渐变得晦暗、痛苦,喑哑无声,毫无起伏。
随后画面一转:
“哎,我要是个女的就好了!”
昨夜的车间里,巴库这么向李维感叹。
“哈?”李维震惊不解。
但他却说:“是女的多好。往那些皮城佬的床上一爬,领张证就成皮城人了。”
“你看看咱们厂里的那几个女工,现在都傍上了班组长、技术员...过得不比我们轻松啊。”
“.......”
“嘿,你这么看我干嘛?瞧不起我啊?李维...”
画面里的巴库在笑。
现实里的巴库却哭了。
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在哭。
他们看到了真实的巴库,也从巴库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个故事对祖安人来说,其实并不特殊。
大家或多或少,都经历过类似的事。
终于,萨勒芬妮在热泪中止住歌喉。
歌声停了。
但苦痛的怒火,却在无声烧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