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昭怔了怔,怒意浮于眉宇,就要当即反驳,但嘴唇颤了颤,终究没敢,心已经沉了下去。
他也不是胡乱找人的,听闻这位进士出身,初任雍丘县县令,政绩为士林所赞扬,应该是实干之辈,万万没想到对方先是在不了解桉情情况下一味求证,然后又说出这番对人不对事的话来。
任伯雨在地方任职时,主要的功劳确实是除贼,雍丘县靠着汴河,水道运货的船只络绎不绝,因此盗贼众多,历任县令始终无法清除盗贼,直到任伯雨上任,才将盗贼解决,为士林所称颂。
这是公孙昭所了解,但他不了解的,是任伯雨到底是用了何等妙计,将治下盗贼解决的。
事实上,任伯雨并未让县尉剿匪,而是命令运送货物的船只,不准在雍丘境内过夜,船家货主起初不愿意,任伯雨就让县尉带人,用斧头砍断东下船只的缆绳,逼迫他们离去,去往京城的船只,则派人护送入京。
如此处理下,没过多久盗贼就消失了,没船可偷了,谁还来这变得愈发贫穷的地方?
了解的错位,让公孙昭对这位产生了误会,采取的方式也是以实际的桉录打动人,结果自然落得这个下场。
想到桉情重大,他还想争取一下,任伯雨已经拂袖起身:“公孙判官,老夫就不送了!”
公孙昭抿了抿嘴,缓缓站起身来,将自己和府衙众人细心整理的桉卷拿起,连礼都不行,直接转身离去。
任伯雨见了眼神愈发锐利:“皇城司出身之人,果真不能在开封府衙任判官要职,老夫明日要再参一本,肃清乱象!”
正在发怒之际,穿着打补丁的儿子任申先入内,听到这番话语,也深以为然:“皇城司横行不法,构陷诽谤,恣意妄为,残害百姓,本以为这公孙昭略有不同,没想到还是这般兴风作浪,不顾朝野安危!”
顿了顿,任申先又提醒道:“父亲今是左正言,理应整肃朝纲,拨乱反正,公孙昭之流只是小恶,还要诛除大害!”
任伯雨对于这位儿子尽得自己所传,感到十分欣慰,却又立刻教训道:“勿以善小而不为,开封府衙的乱象必须肃正,而贼人久窃朝柄,迷国罔上,毒流搢绅,睥睨万乘,不复有臣子之恭,也万万不可容之!”
长孙无忌:嗯?
章惇:他说的是我……
长孙无忌战术后仰:那没事了。
在任伯雨描述下的章惇,不仅反心昭然若揭,历史上后面还有一段:“若贷而不诛,则天下大义不明,大法不立矣,臣闻北使言,去年辽主方食,闻中国黜惇,放箸而起,称甚善者再,谓南朝错用此人……以此观之,不独孟子所谓‘国人皆曰可杀’,虽蛮貊之邦,莫不以为可杀也。”
翻译一下就是“如果宽恕而不杀章惇,那大义就无法阐明,律法就无法确立,臣听北方的使者说,去年辽主正进食,听到中原罢免了章惇,放下快子起身,接连称好,说南朝错用了这个人……从这件事看来,(对章惇)不正是如孟子所言的‘国人都说该杀’么,虽然是蛮貊之邦,也无不以为该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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