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立刻冷笑道:“春风渡、桃夭坊,不外乎是这些地方……你还敢瞒我?”
梅掌柜一惊,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小的万万不敢,是丐头英明,连桃夭坊的旖娘确实是行会的人都知晓,糗糒很可能就储备在里面……丐头可以去那里讨要,谅那群贱人也不敢违抗命令!”
那人杀意再起:“这座青楼已经被开封府衙的公孙昭盯上了,你让我去桃夭坊?”
梅掌柜怔了怔:“竟然还有这等事?公孙昭怎么会怀疑旖娘呢?不过请丐头放心,那个冷面判官如果只是查别的桉子,旖娘绝对能够应付,如果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桃夭坊内就会失火,将一切烧得干干净净,绝不会让朝廷抓住把柄!”
那人声音顿时冷了下去:“我不在乎你们怎么脱罪,我只在乎食物藏在桃夭坊何处!”
梅掌柜感到那股凝如实质的杀意刺向了咽喉,立刻语速极快地道:“桃夭坊下有密室,是用来囚禁小娘子的,如果存放糗糒,也该是放在里面,但具体如何进入,只有旖娘知道,小的不清楚……”
那人又问了几个细节,似乎在点头:“看来你确实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可以交给公孙判官了。”
梅掌柜听到前半句,又紧张又期待。
紧张的是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杀了,期待的则是或许可以重获自由,回到铁薛楼内继续作威作福。
但听到后半句,他勐然愣住了,颤声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悠然道:“你不妨回过头来看看!”
梅掌柜回头,就见两位陌生人站在面前,那魁梧高大的身材,昂扬精神的气质,与无忧洞内的贼子大相径庭,不远处,索超居然去而复返,双目喷火地看着自己。
“你们……你们诓我……”
从绝望到希望,再从希望到绝望,梅掌柜崩溃了。
关键是之前那股熟悉的味道,居然是挑在棒头的一件烂衣服,随夜风晃来晃去,如此简单的把戏,配合上他被打得近乎失明的眼睛,就将之玩弄于股掌之间。
看着梅掌柜如一滩烂泥般倒下,李彦突然怀念起丘神绩来。
虽然审问得不错,但这等小人物,以前何须他亲自出马呢?
无论怎样,看到梅掌柜的下场,卢俊义都感到十分痛快,索超更是满怀感激。
最令他们佩服的,还是这位兄长做事的进退有度。
将这贼人送入开封府衙,交给公孙判官,且看大宋律法是如何惩戒这些奸贼,让身为正店却与无忧洞勾结的铁薛楼,得到应有的惩罚!
……
当开封府衙内日常加班的公孙昭,看到犯人和并不规范但十分详细的证词后,不禁动容。
之前传授他应付太后的法子还未吃透,就又送来了关键的要犯,连审问都审好了?
他发出由衷的感叹:“若汴京多几位兄长这样为国为民的能人,何愁我大宋不能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