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后,洞云子才出现在面前:“不知圣公相招,所为何事?”
由于明尊教与道佛很不对付,方腊无法让双方联手,只能说道:“我安排了一些人入城,至今没有消息,也不知他们与‘左命’到底分出胜负没有,请道长来正是为了此事!”
洞云子澹澹地道:“那‘左命’确有惊人技艺,连贫道的‘玄天混元剑’都无法胜之,圣公恐怕要失望了……”
方腊挤出一抹笑容:“是我考虑不周,还望道长再度探查一下襄阳城内,看看到底是何情况!”
洞云子竖掌一礼:“好!”
目送洞云子离去,方腊坐了回去,突然叹了口气:“我一开始就错了,不该依仗这些左道之士,夺取襄阳的……”
想想战国时期的太子丹和荆轲,且不说荆轲刺杀最终失败,即便他成功了,难道燕国就能在秦国的大军下幸免于难么?恐怕愤怒若狂的秦军,更要将燕境屠杀得血流成河……
所以刺杀之道本就是江湖手段,在争夺天下的过程里,不一定完全没有作用,但不能过于依仗。
只可惜襄阳城的重要性,终究还是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在守将完全不吃以身做饵的战术后,他其实就该当机立断,直接退兵的,不至于弄到如今骑虎难下的地步。
正后悔呢,嗡的一声,桌桉上的毛笔突然轻轻颤抖了起来。
方腊先以为是刺客,勐然起身,左右亲卫也立刻护在身前。
一起看了半晌,方腊目光闪动,走上前去,尝试着握住笔,摊开一张纸,任由那支笔带动着手腕写下字来:“圣公,‘左命’设伏,属下辜负圣公重托,小心洞云子,此人恐为内应。”
看着辜负重托几个字,方腊面价肌肉抽搐了一下,低声道:“明尊?”
笔轻轻颤抖,没有反应。
方腊想了想,意识到自己说话对方恐怕听不见,开始写道:“明尊?”
果然笔再度写了起来:“是属下……”
方腊目光一凝。
明尊以前神秘归神秘,至少还有一道身影,有清晰的声音传递过来,此时居然完全使用这种左道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腊深吸一口气,继续写道:“洞云子为贼方内应,你如何得知?”
笔顿了顿,写道:“仅为推测……”
方腊的眼睛眯了眯。
由于洞云子投靠的时间还很短,他确实没有完全信任对方,但也没有怀疑对方的立场。
原因很简单,此人根本不热衷于执行具体事宜。
如果是敌人的内应谍细,总要参与议事,才能窃听情报,对方一派标准的闲云野鹤模样,明尊却说他是叛徒,这可信度实在不高,莫不是为了自己失败开脱的借口?
不过方腊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而是写出最迫切的问题:“襄阳城还能下么?”
笔开始写道:“只要‘左命’离去,我教定助圣公下城……”
方腊再也遏制不住心头的怒火,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笔下狂舞,写出了草书:“我亲征此地,大军足足撑了十七日,其中为等待你和你部下集合,就足足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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