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长没靠上半点家族声势,明经及第后,守选整整五年,若不是后来父亲的故交当了礼部侍郎,他至今还是个八九品的小官……”
李彦默然片刻:“你脱得厄难后,没回来报仇?”
杨再威恨声道:“等我武功有成,再入长安时,那老物已经病逝,而他倒是开枝散叶,子孙众多,不像我家,只剩我兄弟俩人!”
说到这里,他眼中杀意毕露:“所以我要报仇,单单刺杀一两人是不成了,要杀就杀他一房!”
李彦道:“介意说说,你的仇人是杨氏哪一房吗?”
杨再威眯了眯眼:“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万一你通风报信,岂不是打草惊蛇?”
李彦了然道:“这倒也是,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杨再威不经意的道:“问!”
李彦问了:“你似乎从来不担心,回长安后会问罪处斩?”
杨再威陡然愣住。
李彦从胡凳上站了起来,踱步进入状态:“实际上你的家世,我早早就有猜测。”
“你的兄长跟我饮酒时,就曾经展现出对家族的不满,他的脾气尚且温和,都如此愤恨,更何况专职刺客的你,自然是要复仇的。”
“所以我给了你越狱的机会,瞧瞧这窗户,可比吐蕃王宫的那扇好钻多了,你连镣铐都没戴,想走早就走了。”
杨再威冷笑:“我若走了,你不是就拿杨再思问罪?”
李彦道:“所以你就乖乖的待在牢房内,等着回长安?那你的大仇不用报了吗?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越狱而走,回长安报仇雪恨,然后再回来自首,那样不是既报了仇,又保全了兄长?”
杨再威滞住:“这……”
李彦道:“当然,你行为怪异的地方不止是这点。”
“我最初抓捕你时,你是为了掩饰身份,准备灭口沈巨源,再被我擒住后,又靠着与杨再思一模一样的长相,矢口否认自己的身份。”
“你那个时候为了栽赃使节团行刺了吐蕃赞普,可半点没有为兄长考虑的意思。”
“后来你被喝破真正的身份,才开始顾及杨再思的安危,并且不惜为了他的安全,听从我的吩咐。”
“就因为身份暴露,你前后的反差极其巨大,你当时在害怕什么?”
“不过等到吐蕃事了,暗卫被赞普收编,噶尔家族权势大降,你似乎又不着急了。”
“我们来吐谷浑也有数月之久,你一直待在牢房内练武,你现在为什么安心了?”
杨再威眨巴着眼睛,组织着语言,开口解释道:“我一开始是情急完成任务,才会扮成杨再思的模样,我做的事情,他本来就不知情,凭什么受累?至于现在,使节团立下大功,他自然也不会受牵连了,我也就安心,至于报仇……报仇嘛……”
李彦道:“行了,你又不是会编瞎话的人,就别白费力气!”
“正常情况下,虽然你想与你兄长切割,可但凡涉及到叛国之事,圣人都不会轻饶。”
“何况这不是你说杨再思不知情,他就不知情的,你们俩人长得太像了,你又是扮作他,你觉得圣人会相信杨再思?”
杨再威嘴动了动,无话可说。
李彦道:“你明明做着会连累家人的事情,偏偏不怕受株连……”
“从那时起,我就意识到,你的身份不对劲,或者说,你背后的人身份不对劲!”
“教你唯识劲的师父,是曾经的内卫吧?”
杨再威脸色剧变,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李彦道:“你的师父出身内卫,是因为你说话的语气里,对内卫颇多推崇,还知道第一位大阁领齐国公长孙晟在突厥投毒。”
“而你并不是博闻强识,因为你又不知道王玄策的事情。”
“王玄策并不是内卫,他一人灭一国的威风,自然就没有记录在内卫的事迹里,所以你并不清楚。”
杨再威觉得牙疼:“你问我这种事,也是在套我的话?”
“不是故意套话,是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线索。”
李彦接着道:“你师父武学修养极高,对于各门劲法都有涉猎,才能在唯识劲的基础上推陈出新,将之变为一门精于战斗的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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