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目光一转,看向地上的酒壶,发现那壶口被打翻,里面的酒水已经基本洒干净了。
他将酒壶拿起,在鼻子前轻轻晃了晃,沉声道:“毒是否下在壶内,还有疑惑之处,怎么打翻的?”
郑小娘子不好意思的道:“李将军见谅,我刚刚过于激动,不小心打翻了……”
李彦眉头微扬:“你认得我?”
郑小娘子赶紧道:“李将军出使吐蕃,生擒伪王敌酋,扬我大唐天威,我等岂能不知李将军?今日有幸得,果真名不虚传,多谢将军救我兄长性命,幸亏有李将军在,不然的话……”
她说着说着,也红了眼眶,泪水涌出,抽泣起来。
李彦等她情绪稍稍平复后,继续问道:“长安献俘至今才过去半月,生擒伪王敌酋的事情是郑刺史告诉你的?”
郑小娘子摇摇头:“那倒不是,是听我好友之言……”
李彦还要再问,外面突然传来动静,弓嗣光的大嗓门响起:“让一让!让一让啊!”
不多时,他带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抱了抱拳:“李机宜,幸不辱命,陈医士请来了!”
“陈医士?”
李彦目光微动。
在唐朝,医生的称呼是有讲究的,一般称为大夫、医师,郎中是五代时期的称呼,医生是宋朝称呼,至于医士,跟士沾边,都是社会的上层人物,那必须要在医道上有所建树。
眼见陈医士,李彦直接问道:“你是从哪里请来这位的?”
弓嗣光低声道:“禀李机宜,北市人流汇聚,本来就有不少医师坐诊,此人是里面医术最高明的,都有资格去长安太医署任职,平日里傲气得很,可不好请!也是碰巧,我刚刚骑马出巷,他正经过,听到治郑郎君,就颠颠的过来了!”
李彦道:“确实挺巧的,听你的意思,这位陈医士在洛阳里,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
弓嗣光刚要打包票,但突然想到不久前自己说颜娘子是都知第一,结果现在出了这事,干笑了声:“差不多吧。”
李彦点点头,来到陈医士身边。
此时陈医士诊断之后,神情十分凝重的道:“郑郎君,此毒甚烈,若非吐得及时,必然对身体造成大害,就算能勉强保命,日后也只能缠绵于病榻了……”
郑辉露出心有余悸之色,与颜都知双手紧握,不愿分开。
陈医士再扒开他的嘴,看了看舌苔:“郑郎君请放心,老夫去开药方,你调养半月,就可无碍。”
李彦听了,就知道这位医士确实有本事,寻常大夫可不敢打这包票,尤其是面对一位刺史之子。
而听了陈医士的诊断,在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假母,跪拜下来,默默念叨:“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如果郑辉真死在这个院子里,恐怕要不了三天,她就会被套个袋子,沉到洛水里面去了。
她正虔诚的跪拜,直到背后传来声音:“起身回话。”
假母一个激灵,也顾不上佛祖了,赶忙爬了起来,来到李彦面前:“李郎君请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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