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梁山这群乌合之众的阵形依旧散乱,撒开双腿,嗷嗷乱叫,明显的贼匪式冲锋,但士气却完全不同。
他们本就欺软怕硬,之前辽人是硬,他们是软,现在林义勇又高又硬,辽人根本就是软脚虾!
那还怕什么?
在丁润的带头下,所有人口中都喊出了声震四野的口号:“林义勇在此,辽狗受死!”
“殿下,走!快走啊!”
眼见前军一片溃败之势,中军的左右亲卫扑到耶律得重面前,凄厉的高呼起来。
耶律得重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但童孔里那雄壮如狮子的骏马不断放大,有鉴于三位勐将都在对方手下走不过一合,他还是没有敢拿自己尊贵的小命开玩笑,嘶声道:“全军撤退!”
这话完全是安慰自己。
说起来是全军撤退,其实辽军散乱的军纪一旦爆发开来,就根本顾不上什么全军了,只能是中军的亲卫护送耶律得重逃离。
而李彦确实在打量过这位天祚帝的弟弟,考虑着要不要也将这位一并留下。
但此人的原身很可能是耶律大石,也就是金国灭了辽国后,逃入中亚,延续辽祚,建立西辽的开国皇帝,是个相当杰出的人物。
毫无疑问,这个人在战场之中是身负气数的,却和四名武将又有不同。
武将本身有强大的实力做底子,当战力爆发时,可以挡住自己的寒寂枪,耶律得重虽然也有习武,却与他的差距太大了,就如同幼童和成年人相比,怎么爆发在战斗力上面都是鸿沟。
如果此人气数未尽,强行杀他,就可能对整体战局造成不可测的影响,所以李彦看似是冲向中军,擒贼先擒王,其实主要的目的是驱赶。
狮子骢闪电扑至,寒寂枪一扫,先将搬动大纛的几名士兵挑飞,让帅旗重重砸落尘土,然后高呼起来:“穿红袍的是耶律得重!”
前方逃窜的耶律得重,慌得急急脱下红袍。
“长髯者是耶律得重!”
耶律得重慌得就要拿出刀来,割下胡须,但转念一想又愣住:“本王是虬髯胡,怎是长髯者?”
他意识到不对劲,转头往后方看去,就见李彦横枪立马,畅然大笑,根本没有穷追不舍。
耶律得重的面孔瞬间涨得通红,双拳紧握,气得浑身发抖:“安敢如此辱我?”
这倒不仅是羞辱,而是让辽人全军看到,他们的主帅耶律得重跑了。
如果说中军不乱,只是前军溃散,还有可能稳住阵脚,组织反击,现在耶律得重一逃,辽军的大败,就是谁也挽回不了的局面。
事实证明再精锐的部队,当丧失了战斗意志,依旧是待宰的羔羊,任由敌人虐杀,数千辽兵四散溃逃,有的甚至开始互相践踏。
丁润、公孙昭、阮氏兄弟带着朱贵、宋万、杜迁等梁山上下,挥起武器,将一个个贼寇杀死,每多留下一具尸体,都是对山东人的多一份保护。
而吴用的目光则始终追着那骑在狮子骢上,不可一世的身影,耳中响起这位之前的豪言壮语。
古往今来多少名将就是这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创造出一个个奇迹!
他目光中也禁不住涌出火热之色。
如果说河北乡兵团的崛起,是因为各地乡兵本来就有一定的基础,才能在辽军主力不折返的情况下收复失地,那么独龙岗之战这份以少胜多,以梁山贼寇胜辽军精锐的奇迹,只能证明一件事——
只要有这个人的地方,就有胜利!
林义勇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