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说,只有身在这样的时代,才能真正理解“世家”这两个字的份量。
那种规矩、那种底蕴,渗透在种种的细枝末节中,衣食住行,潜移默化,代代传承……这些东西全都是无形的,真不是有钱有权就可以的,这是承恩伯这种泥腿子凤凰男理解不了的。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甚至从来没有细想过,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有多珍贵。
也所以,他处心积虑的处理了长宁郡主的下人,换上了一些肯听他话的人,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鼠目寸光,评他极恰。
沈昼锦悠闲的回了松枝院。
沈神医问了问,也有些诧异:“这位谢管家,能做主?”
“能,”沈昼锦道:“舅舅之前交待过他的,小谢的意思,就是舅舅的意思。”
信郡王把那些下人弄走,就没有一个回来的,虽然承恩伯以花下毒,他们不可能知道,但平时承恩伯是怎么打压长宁郡主的,这些下人铁定门儿清。
要不是承恩伯有一个爵位在,又顾及着长宁郡主和几个孩子,估计信郡王早带着亲兵去把承恩伯脑袋割了,这会儿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沈神医点了点头:“王爷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一见王爷和郡主?”
沈昼锦看了看天色:“舅舅一时不回来,娘亲……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吧,这个时辰应该醒了。”
于是几个人就过去了。
沈昼锦先进去跟长宁郡主说了一声,长宁郡主赶紧起身,加了身衣服,迎出门来。
两边互施了礼,进厅坐下。
长宁郡主许久不见外人了,有些胆怯,声音也有些小,道:“沈爷,锦儿时常说起你们,多亏你们古道热肠,我的锦儿才得以平安长大,又学了一身本事,妾着实感激不尽。”
沈神医连称不敢。
虽然是平辈,毕竟尊卑有别,长宁郡主这么说话,他还真有些不敢应。
长宁郡主看了沈昼锦一眼,也没有坚持,就道:“若沈爷不嫌弃,妾叫一句大哥可成。”
沈神医只能道:“不敢,郡主太客气了。”
长宁郡主便道:“沈大哥,我是个没出息的,连自己女儿也护不住,以至于被奸人所害……如今我们母女终于见面,但我身在闺中,没什么见识,一心想对我的锦儿好,却不知要如何做才好,所以日后,还需沈大哥多多费心。”
沈神医正色道:“这不消多说,锦儿本就如我的亲生女儿一般。”
长宁郡主一喜:“多谢沈大哥,我心中感激极了,不知道沈大哥和令郎,有没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我一心想为两位做些什么,聊表寸心……”
沈神医只能道:“郡主客气了,我们借住府上,已经是打扰了,并没有什么缺的。”
长宁郡主诚恳道:“总能有一两桩的,沈大哥好生想想,我是真心想为几位做些什么,沈大哥想想啊……”
沈昼锦笑眯眯的看着。
长宁郡主有些习惯,太多年了,不好改,但现在起码她有了这个意识,这就很不错了。
师父多年行医,是个豁达性子,但长宁郡主太过柔弱,又十分实诚,他明显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最后被长宁郡主强行塞了五百两银子。
沈昼锦看的嘎嘎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