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等人离开的时候,提前以猴毛变化了四人的模样在驿馆之中,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毕竟昨日已经探得了这鹿精害怕大圣与师父的神通,故而才要用药。
“圣僧不知,孤因久病在身,已多日不设早朝了,今日亲临大殿,正是为了一度大唐高僧之风采。”国主起身,上前要将三藏法师揽住,边走边道:“圣僧请吧...且往宫内御花园中一叙。”
“善!”
法海并不推辞,若是他感应无错,那御花园中正有两只妖怪。
即便是这国主不请他,他也要进去看看。
一个小宦官将国王扶着,下了大殿便上了龙辇,他装模作样的功夫确实不错,还对三藏法师专门解释了一句:“寡人久病在身,不良于行...让高僧见笑了。”
“阿弥陀佛。”
法海只是念了一句佛号,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到了御花园,有一宫装女子与一老道在此等候,此刻见国主与三藏法师同兴而来,那宫装女子便起身上前迎接。
昨夜已从悟空口中得知了此二妖底细,那狐妖不过是山间野狐,并无什么来历,虽有一副艳丽皮相,实际上也入不得法海之眼。
倒是这寿星坐下的坐骑变化来的老道,叫法海不禁侧目。
纵然下界为妖,但毕竟出身名门,气象不凡。
法海多打量了他几眼,玉面光润,苍髯下飘。金睛有神,长眉飞逸...
再看他的一身行头——
头上戴一顶澹鹅黄九锡云锦纱巾,身上穿一领箸顶梅沉香绵丝鹤氅。腰间系一条纫蓝三股攒绒带,足下踏一对麻经葛纬云头履。手中拄一根九节枯藤盘龙拐杖,胸前挂一个描龙刺凤团花锦囊...
就这般妖魔做的道家扮相,应当是一路行来,最有仙气之辈。
若他不是妖邪,行走人间时,恐怕还要被人叫一声“老神仙”。
国丈神情颇为倨傲,只是那变成了美后的狐妖向着国主与三藏法师行礼,他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摸着仙髯开口道:“东土来的僧家?”
法海闻言点头回应:“正是。”
“请坐。”国丈伸手一引,示意三藏法师入座。
国主与美后见了也不敢多言,便请三藏法师入座之后,才去上首坐下。
见众人入座之后,国丈却开口言说:“西方之路,黑漫漫有什么好啊,值得你不远万里去取经?”
国丈的声音低沉且浑厚,还带着那么一丝丝挑衅,似乎是在向三藏法师“邀战”。
他毕竟是阐教门下,虽然眼下佛门兴盛,但在他心中如何能及得上阐教盘古正宗?
况且佛门之主更非西方教的两位圣人,自是当年截教门下首徒多宝道人所化...不过战败一方,如今却还闹出了这般大的声势。
玄门叛徒而已。
这金蝉子是多宝的弟子,自然就是个小叛徒。
这心气儿一下上来了,就忍不住心绪,想着要跟这三藏法师论论道。
法海开口道:“佛说:西方极乐。乃是盛境,贫僧未曾见过,自然要去瞧瞧。”
正此时,也不知这国主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大唐高僧啊...寡人听问和尚乃是佛家弟子,却不知为僧可能不死,向佛可能长生?”
法海深深看了这国主一眼,也不怪你受了此二妖蛊惑,就这一心想要长生不死的念头,便足以引得妖邪入宫了。
但法海还是回答道:“为僧者,万缘都罢;了性者,诸法皆空...佛门弟子虽不求长生,但若能尘尘缘总弃,物物色皆空。素素纯纯寡爱欲,自然享寿永无穷。”
“哼。”国丈听了却轻哼了一声,道:“这和尚瞎说,枯坐参禅,尽是些盲修瞎炼,怎比的我修仙者骨之坚秀;达道者神之最灵,夺天地之秀气,采日月之华精。”
国主听两位之言,顿时起了兴致,如今佛道两家三界显学,他比丘国虽在西洲境内,但以往一向不拜佛门...今国丈与大唐高僧论道,自然难得一见。
只是眼下听起来两边儿都有理,且再往下论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