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宣纸展开,便是娟秀的蝇头小楷。
“入秋了,也不知淮河两岸,光景如何?”
“马上便是淮南诗会了,也不知那些个文人才子,又能作出何等诗篇?”
“怎样的女子,才算得上绝色?”
见字识人,这笔墨主人,应当是个大家闺秀。
闲来无事,顾北川索性在宣纸上落笔。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淮河滚滚流!”
“天下文人三百万,遇我也需尽低眉!”
“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是人间绝色!”
一共三句话,以狂草写就,显得狂放不羁,对应笔墨主人的三个问题。
写完之后,顾北川点点头,觉得甚是满意。
于是再度将宣纸卷起,塞入竹筒,系上鸟腿,道:“送回给你家主人去。”
那鸟雀竟真扑腾着翅膀,朝远处飞去。
“这...莫非真成精了不成?”
“这是建国之前,倒是可以成精。”顾北川一阵莞尔。
......
三日之后,琉璃店差人送来消息,第一个蒸馏瓶已经送到酒铺。
顾北川不敢怠慢,带着福伯来了柳记酒铺。
铺子内,众多伙计长工看着琉璃制的蒸馏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断。
“这是什么新物件?”
“不知道啊,据说是东家造出来的,用来酿酒。”
“酿酒?这东西好看是好看,哪能用来酿酒啊?”
福伯听着这些议论,脸色一沉,怒斥道:“少爷就要来了,尔等聒噪至此,成何体统?”
众人这才噤声!
片刻之后,顾北川才带着三坛子酒,姗姗来迟。
这三坛酒,是柳记的主打产品,度数依次递增,服务高中低三档人群。
不得不说,张潮还是很有经商天赋的,知道区分市场。
只可惜,三种酒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春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柳记落魄,纯属自家产品不行。
“诸位,我先演示一遍,你们边看边学,若是有不懂的,记在心中,演示完之后记得询问。”
紧接着,顾北川就开始了蒸馏操作。
其实这操作太简单了,初中还是高中知识,他忘了。
更何况还专门打造了设备,那就更是轻而易举。
但是这操作,却把一众酿酒的师傅看瞎了眼。
这...这是什么操作?
在他们看来,酿酒无疑是个复杂的过程。
需要粮食和酒曲,慢慢发酵,无比精细。
哪有像东家这样的。
拿现成的酒,倒进这什么琉璃容器中,就能出来好酒了?
无稽之谈,纯属无稽之谈啊!
当下,几个长工对视一眼,已经想好要怎么离职了。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酿酒师傅,就算离开柳记,也不愁生路。
只是这每月的例钱,怕是要少上一番了。
毕竟不是谁都像柳记这么大方。
只可惜,柳记的东家不行。完全就是个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还和张记定下赌约。
一月之后,势必要关门大吉。
还是早些另谋出路的好。
然而,就在几个师傅思绪纷飞之际,一股浓郁的酒香却从容器中飘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