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崇拜,本身就带着不寻常的味道。
任何过度崇拜,都可以被视作心理疾病。
“可是……神的祭品为什么要穿婚纱?”
阿瑟兰蹙着眉,满脸不理解,“婚纱不是结婚的时候穿的吗?”
唐柔摇头,“我也不清楚。”
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有神意志的带行者知道。
想要结束这一切,其实有一个更加简单粗暴的方法,唐柔完全可以让月直接毁掉这里。
让颁布杀戮日与自由日的牧师,消亡在纯白色的丝线当中,让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停滞。
可是,然后呢?
牧师消失,然后呢?
宗教就会消失吗?这种癫狂的信仰就会从这座城市的人们心中消失吗?
不会。
社会是什么?
社会是名词。
它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一种约定俗成俗成的概念?它虚无缥缈?还是拥有实质?
即便城市崩塌,社会仍然在,即便掌控城市的人消失,社会依然矗立。
它不以时间推移,不会消失,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同样,这些癫狂的信仰也是。
只要有人,只要有海,这些诡异而病态的力量崇拜就不会消失。
除非,能找到源头,知道这一切究竟为什么会发生。
唐柔和阿瑟兰悄悄从后门处出来。
不远处的墓地旁也汇聚着一群人,他们没有进入教堂的权利,却可以在教堂周围徘徊。
那些人身材消瘦,面颊凹陷,像会动的骷髅。
这座城市的物资并不丰富,甚至匮乏的可怜,因此大多数人都体型消瘦,即便城市维持着正常的运行,可交通的闭塞还是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等唐柔看清他们在做什么,头皮都麻了。
那些人拔出了墓地旁的杂草,伸手抓向草叶根茎,在舔咬上面的土块。
他们在吃墓地的土。
“……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进入这片墓地?”
阿瑟兰搓着胳膊小声嘀咕,“我知道的不多,听说一般是跟教堂有关的,那些牧师,还有信徒,另外就是祭品们的父母,拥有进入墓地的资格。”
所以,还是和这个古怪的宗教有关。
吟唱已经结束,大牧师消失在教堂中央。
他是这个城市最神圣不可侵犯的人,不久前,唐柔通过便利的嗅觉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牧师和旁边酒吧里声音动人的乐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那些人仍然在吃土,神色也带着病态的痴狂。
阿瑟兰忍住汹涌的胃酸,嘴角抽搐,“这算是封建迷信吗?”
唐柔却感觉不太对劲。
向……海神祭献?
科技发展至现在,高等教育早已普及。
更何况,上帝之城的城市状况运行良好,基础设施完备,拥有高等学府和独立供能系统,高楼大厦等红酒路,科技发达。
教堂里面那些人看起来举止斯文,教堂外的人也不发身着西装有人玩着腕脑的城市白领,绝对不是低等文明城市。
这种地方,怎么会催生出如此愚昧的信仰?
是什么蒙蔽了他们?
唐柔沉着眸,轻声说,“去找那个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