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征询意见,说明这个事情在白刺史心里难以决断。李宇珩明白其中的意思,并没有直接问,而是在琢磨白刺史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最近发生的大事只有刘知远称帝立国为汉这件事,很多以前晋朝的节度使纷纷上表表示归附汉朝。那么作为冀州刺史的白从晖来说,归附还是不归附,怎么归附就是个问题了。想通了这个地方,又想到石重贵还有一份血诏要交给刘知远,当即对白刺史说道:“卑职禀告大人,上次战斗中,晋皇曾留下遗诏,命卑职前去河东刘知远处。还望刺史批准。”
白刺史听闻之后,略一思索,已经知道李宇珩明白了他的意思。不但明白了意思,还做了决断,心里暗自对这个年轻人吃惊。当即也不说破,对李宇珩说道:“你看这一次都带谁去?”
“请刺史许可,卑职愿意带朱子诚、丁宝和在下的师妹明月前去。”李宇珩本来还想带着李荣去的,考虑要组建消息系统,李荣暂时离不开。
朱子诚听到两人说话,顿时明白了。
“皇上的遗诏在何处?快拿出来看看。”白刺史本就是晋朝臣子,此刻骤闻皇帝遗诏,自然非常关注。
李宇珩从身上掏出石重贵留下的血诏,递给白刺史。
展开之后,鲜红的几个大字触目惊心。这封血诏对刘知远珍贵异常,凭借这封血诏,可以认定汉朝的法统地位。同样,王清将军也可以顺利追封太傅。不管这封遗诏给刘知远带来多少好处,只要对王清将军有好处的事情,就一定去做。
“尽早去吧,也好慰藉王清将军的死灵。”白刺史长叹一声,将遗诏还给李宇珩。
辞别白刺史之后,李宇珩又去见了荆司马,说起战事的经过,就连久经战阵的荆司马也唏嘘不已,没有想到押送队伍中竟然还有一名地榜高手。更出人意料的是最终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
“你是如何从耶律风的手低逃生的?”
荆司马的伤势完全好了,今日没有去迎接契丹的康王,看来还是不喜欢看到契丹人。其实鸟嘴之战的详细过程,荆罕儒已经听朱子诚和李荣说过,只是李宇珩如何摆脱地榜高手耶律风的追杀,才是此刻最想知道的。
就连朱子诚和明月也没有听过李宇珩说过,此刻也是竖起耳朵等着李宇珩道来。
当日逃生可谓惊险之极,又不想众人为自己担心,李宇珩只是大略说了一下经过。即使这样,众人听说之后,心仿佛一直在空中悬着。尤其是明月,明知道李宇珩已经没事了,竟然还担心不已。
上次偷袭荆司马的人已经查出来了,竟然是云扬。李宇珩依稀记得四名校尉中,就云扬长得帅气阳光,没想到竟然是偷袭暗害荆司马的元凶。
荆司马也是长叹一声,痛惜云扬误入歧途,竟然投靠了契丹。民族大义面前,任何人皆不可恕。
“司马,还有一件事情宇珩不知当讲不当讲?”李宇珩想了半天,还是把遗诏的事情告诉荆司马吧。
“何事?”荆司马心里也在奇怪,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李宇珩如此吞吞吐吐的。
李宇珩拿出血诏,。谁知荆司马接过去之后竟然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王将军啊,当年你带我进入正途,如今阴阳两隔,幸亏还有先帝给你正名。你死的好冤啊!王将军啊,你的嘱托虽然没有完成,但是宇珩已经尽力了,罕儒也已经尽力了。希望在天有灵,你好好安息吧。”
荆司马的情绪波动下,李宇珩又仿佛看到当日王清站在滂沱河畔,被契丹人团团围住,挥剑自刎的那一刻。一时之间,也是不能自已。
“好的,你明天就去河东吧,先为王将军正名。此事宜早不宜迟。”荆司马将血诏折叠好,放入李宇珩的手中。
从荆司马家中出来,李宇珩越发感受到手中血诏的重要性。只是,明日就要去见汉皇刘知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