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殿。
「皇爷,纯贵嫔求见。」总管太监张寄躬身来报。
少不得叫正在批阅奏折的晏铮有些失神,他自是没料到望舒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来见他,旋即便立刻才道是为何而来,不免有些踌躇,便问张寄:「她……看上去如何?」
张寄一愣,忙恭恭敬敬回答:「贵嫔素衣而来,愁容悲切,自是还在为大行皇后伤怀。」
晏铮:答非所问!
便挥手道:「让她进来吧。」
张寄说岳望舒愁容悲切,倒也不是胡诌。因为她每日用姜汁拭泪,少不得眼圈通红,又兼一身丧服,可不就显得悲切切的。
但此时此刻,岳望舒的心情是愤慨居多。兰贵嫔和芳婕妤二人的身孕,甭管皇帝是忽略了,还是不当一回事,妥妥的这都是渣男行径。
「给皇上请安!」入得内殿,岳望舒忍着不忿,见了常礼。
晏铮忙仔细端详,不由心中一紧,这哪里是悲切,分明是含愤而来。
但此时此刻,晏铮也只得装作不知缘由,问道:「可是丧礼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是你有什么私事来寻朕?」
岳望舒正色道:「眼下内外兼急,岂敢为私事来叨扰皇上?不过是来请示一下,我等该如何周全礼仪与皇嗣安危?」
这一语挑破,叫晏铮默了一下,旋即端容正色道:「不是说,芳婕妤无碍吗?既如此,便不能失了对皇后的敬意。」
这话叫岳望舒一噎,皇后那样慨然赴死,的确是叫人敬服。何况,身为嫔妃,若仗势有孕,便失礼于大行皇后,的确说不过去。
这是这个时代的礼法。
岳望舒想到此,心中的闷气倒是散了半数,皇帝身为天子,以礼厚待望亡妻,自也是应该的。
她与皇帝,也不过就是古今思维之差罢了。
「皇上所言甚是。」岳望舒先赞同了皇帝的言语,复又道,「可若一直如此,恐兰贵嫔与芳婕妤胎像有所不妥。」
听了这话,晏铮便顺坡下驴,道:「那便改为半日举哀,再叫太医每日请平安脉。」
岳望舒:行叭……
要是全免了,保不齐会有人说闲话,对兰贵嫔和芳婕妤也未必是好事。
见岳望舒也无二话,晏铮秒速转移话题:「对了,朕正有一事要告诉你。」
「刘氏等人,五日前请旨,随太医出京救治霍乱百姓了。」晏铮缓缓道。
岳望舒先是一懵逼,刘氏?然后才想起来,宝林刘巧倩?她那四个老乡?
「她们四个,都去了?!」岳望舒连忙追问。
晏铮颔首,「都去了,她们说,你所提议的防疫之策,她们都懂得。朕想着,人手难得,便给她们安了个御前内侍的身份,将她们分派京畿各处去了。」
岳望舒这才缓缓点头,「我提出的防疫策略,的确是人人都懂。」——毕竟在那个时空,谁没经历过那场空前的大疫,那些防疫的基础知识,三岁小孩都懂!
「人人都懂?」晏铮不免有些惊异,「既如此,怎的无人早早献策?」
岳望舒汗了一把,谁会想到人尽皆知的基本常识也可以拿来献上邀功?若非遇到瘟疫,岳望舒也没想到酒精口罩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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