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全部开着的门洞都在底庭上方,四下里没有攀爬捷径,除非我们能飞,不然根本进不去。”我定了定神,再度仔细去瞅,不由失声惊叫:“至于落差,约是二十米,什么?这怎么可能?二十米?!”
“你确定?二十米?!”他俩跟着一起乍舌。
吕库古公馆的高度,我们不论远近都大致推演过,可能是九米多,最高不会超出十二米。它就是那种很典型的三层楼宇,只是设计得很怪异,外加年代久远墙面满是破败植物和积灰,绝没有那么高耸。说得再直白些,就是从室内看出去,凭空多出了将近七、八米,而这个高度,在现实中它应该是五层楼左右。
虽然俩人看不出三楼具体在哪,但那实际高度还是可以感觉得出,楼盘建造扎实,四沿垂直溜滑,就算是那花螳螂,也无法靠着攀岩上去。想要上去的唯一可能,就是下山打电话,让人开一辆消防车进来,才能一窥究竟。见没有行路可攀,他们捶胸顿足一番,也只得作放弃态度,转头离开。
隐隐约约中,我觉得储放标枪的屋企,总有些古怪。我站在原地透了一眼,之前进去时,除却厚积尘埃,地毯上沾着大大小小几滩油污。而如今在同等位置上,却滚倒着野兔体积大小的东西,透过厚实墙头,也不过是个绿色轮廓。他们见听异常,便端紧斧子链锤,不由开始紧张,沿途放轻了脚步,我尾随其后,也是大气不敢出。而当来到廊下,alex不由挠起脑袋,范斯则显得有些意料,朝我连连挥手。
走得近了,我发现他们并未盯着地面看,而是将目光直勾勾地投向对墙。那原本吊挂着锤子的混凝墙头,自角落往上将近一米,无端出现了个长三角窟窿,外型和底厅铁家具掩埋的洞口相似,却不知它是怎么冒出来的。范斯见我们一脸迷茫,大概猜出些原委,于是走上前去,在墙头用手一寸寸地抚摸,时隔不久,他转过脸说挂扣有可能是一组机簧,问我要过两把链锤和重弩,分别放回它们原来位置。
东西置放完毕,三角洞口和墙体毫无反应,依旧突兀得伫在原处。我们仨越发困惑,不由重新将目光投向地毯。那块野兔大小的东西此时正在我脚踝旁静静躺着,它通体炭白色,表皮疙疙瘩瘩,内壁如同蜂巢布满骨质孔洞,伸手去摸坚硬无比。它是碎颅者身上断裂的大螯螯头,已是死物,却不知何故出现在此。
“这!瞧上面的荧光喷漆,它是挟裹马洛逃跑的花螳螂!”范斯伸手抓起,指着亮绿色的漆料,兴奋地叫道:“我始终不认为它会走得太远,果不出所料,这东西趁黑窜入这里,多半是往洞里走了。”说完站起调转身姿,打算招呼我们进洞。也就是低头看螯头这十来秒,墙头的三角窟窿,无声无息消失无踪了!这一切皆已表明,范斯判断无误,这间屋子被人做过手脚,锤子等摆设就是启开暗门的道具!
但做这一套的设计,实难理解其意。挂上道具暗门消失,取下道具暗门打开,整套程序似乎是搞反了。
望着不住往外渗出阴气的窟窿,alex不由沉思起来;而范斯则不顾一切直想往里闯。见两人再起争执,我提出个较为稳妥的建议。人不必一股脑全都探入以免再度中计,三人里留出一个在外其余两人下去,这么一来,便无需担心诡道,避免全员陷入被动。
未等提议说完,胖子早不耐烦地钻了进去,alex怕他有误,让我留在原地,紧随而去。他们悉悉索索发出一阵嘈杂,进入蜿蜒曲折的三角内洞里,极目远眺,只见两条绿色人影伴随各种石墙折角,不断往下,逐渐失去踪影。我不敢懈怠,更不敢轻动,将屋门合上后,便开始辨别起地上的痕迹来。
从室外进入屋企的,有许多组脚印,其中三组最为清晰,这是适才我们留下的。而被灰尘墙粉覆盖的,另有一新一旧。新的为一人,旧的为两人,最终全部走入了三角窟窿里。此外,还有组巨大的尖锥头印痕,这不是人脚,据我判断可能属于碎颅者之一。但这个脚印,却并未往暗门去,它在留下螯头的地方曾有过厮打,之后痕迹又出了门,应该是往其他方向去了。跑到廊下张望,见那尖锥头沿着楼廊往过道方向爬走,沿路滴滴答答淌下数滩油花,此刻也都干透。
见看无可看,我只得悻悻往回走,才刚踏进门,就见两条黑影站在三角窟窿前,背对着我不知在做什么。我本以为是他们上来了,刚想搭话就瞧出怪诞。众所周知,alex和范斯站一块,犹如花豹和狗熊,体型差异极大。而这两条黑影,高低胖瘦几乎一致,而且比起范斯矮了不少,这分明是两个伟岸的陌生男人。
抑或是?他们便是范斯蹲角落闻听的两个男人?他好似也说过,从谈吐口吻不难判断,他们文质彬彬,不是暴力型的糙汉,应该能够沟通。想到此,我不由大喜过望,能得到这两位的协助,或许所有疑问都可以破解,咱们再也不用每时每刻去猜谜。
“嗨,朋友!”我尽量压抑住内心狂喜,用最温柔的声调打个招呼。这两个男的闻声大惊,相互间大叫一声“糟了,不好”,争先恐后地往窟窿里钻!我急忙上前,伸手去拽,这两人如同野地里百米赛跑的耗子,窜得飞快,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朋友,你们跑什么?我不是坏人,更不是那什么鬼老婆子。”我冲着窟窿大声喊叫。几次三番想要追下去,但又怕冒失乱闯,一旦有误将全员被困死,只得恨恨作罢。
与此同时,暗道内传出动静,许不是他们改变主意回来了?我与窟窿拉开距离,放松脸部表情,打算给他们一个微笑照面。十多秒后,两个灰头土脸的人爬了上来,他们一脸沮丧,冲着我摆手。范斯坐倒在地,闷声不吭,而alex则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着方步。
“就这样?什么都不说?”我朝他们一摊手,质问道:“他们跑哪去了?”
“就去看了一圈而已,也没找到什么头绪。”范斯见我的手迟迟不愿放下,不由疑惑起来,问:“什么他们?还有什么事?”
“范胖,你是对的,这楼里的确还有两个男的,我刚才见着他们了!”我用最简单的句子向他们表述一遍,然后问道:“你们上来时,他们正好下去,在石阶上,就没遇见俩人?”
“你当真见到?实在太好了。怎么样?老范我从来不吹牛,这回你们信了吧。快跟我说说,他们什么长相?”范斯听完后也是一阵狂喜,忙拉着我坐上床沿,急切地问,同时又有些沮丧,道:“沿途没有遭遇,甚至连个鬼影也没见,我俩听见你叫,还以为有了里程碑般的发现,所以才急急上来。”
“这却怪了,四个人一上一下,肯定会在中途遇见,我双眼紧盯着人影,他们并未拐弯或进过其他角落。”我竭力回忆,断断续续说:“样貌我没见到,他们背对着我。但冲体型看,比我和alex壮硕些,高矮这点差不多。算了,该遇上最终还会遇上,废宅就这么点地方,八个人同处一室,想不遇上简直不可能,不妨说说你的发现吧。”
据他说,暗道的确通往地下,但两人下爬了二十来米,就被一道坚固的铁栏门挡下前路,在这附近各处墙头一一寻遍,都未找到可以活动的滑石。唯独在铁栏内,手够得到的墙头,有处石质凹陷,是个长椭圆的外形。这说明须得找到这样的东西填入,才有可能打开铁栏门。
可这样的东西,涵盖面太大,既可能是首饰盒也可能会是块烙铁,毕竟谁都没见过,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对策。而范斯不停看表,一想到时间正无情流逝,越发感到寻回马洛机率渺茫,不由再度陷入绝望中。
人在危难中,往往会丧失理智,或者说越投入越缺失逻辑。听完他们的话,我立即发现其中的思维盲点。铁栏如此窄小,以他们的体型都通不过,那只碎颅者又怎能钻入,更何况按照地面痕迹分析,它也并未闯进窟窿,这个令人惊诧的暗门,是我们一顿误打误撞才首次打开的。
范斯听我分析停当,又感到希望之光再度照耀,不由掏出镜灯,盯着地板查找,人越走越远。我怕他性急有失,便让alex立即跟去,几番死斗下来,还是先顾着他更重要。我原地定了定神,打算亲自下去看看,弯身爬入窟窿。
在绝对黑暗的环境中,论眼力我是最好的一个,他们打着那个不济事的镜灯,又能见到多少线索?必然会有遗漏。原本就该是我进去,如此才会有所斩获。这条暗道角度多变,统是九十度大转折,我原本就头晕目眩,这么一折腾更被绕得头昏眼花。说来也怪,起初我以为长三角是个门框外架,岂料它的内部也是同比例的三角,就仿佛是用把巨大的橛,像掏鼻屎般捅出这么条逼仄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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