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下声音,带着些威胁的意思:“你确定昨晚一整晚都在房间里?”
“这是自然,太后娘娘若是真去了臣妾的房间,那必然会看到臣妾在睡觉的。”付疏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望向她:“只是不知,深更半夜的,太后娘娘怎么会去臣妾房间?”
这倒打一扒让太后呛住,她咬了咬牙:“自然是有事找你说。既然你一直在房间,那可能是夜晚太黑,本宫错把没人的屋子当成你的屋子,你受委屈了,起来吧。”
付疏垂头应承:“是,谢太后娘娘。”
再站起来时,脸上依旧淡然,没有埋怨和不甘,也没有欣喜和得意。
皇后见太后脸色不大好,连忙凑上去哄她:“太后娘娘仁善大度,简直没有比您更是非分明的长辈了。”
太后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这个侄女啊,要是没有她,在那吃人的后宫里,只怕早就被人拆吃入腹了!
偌大的后宫里,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且不说那背景了不得的丽妃,但是柔妃肖夫人,就一个赛一个心眼儿多。原以为这淑妃是傻的,没想到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根本不像她以往表现出来的那么傻。
瞪着眼睛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明明不在屋里却表现得好像多委屈一样,好!真是好样的!
她还不信,就不能让那人的孙女身败名裂了。
这样想着,她眼中放出一抹阴鸷的光,精准地被付疏捕捉到。
付疏垂下眼睑,挡住眼中思索的神色,她发誓已经完全吃透了原主的记忆,从未与这位太后娘娘接触过,更别说结下梁子,那她为什么要害她?
如果说是为了皇后,根本不现实。
以付家的背景,能做到淑妃的位置都是皇上对老臣的照顾,而她多次顶撞狗皇帝又没有亲儿子,在后宫的所有妃嫔里,可以说是对皇后地位威胁最小的一个。
况且看太后的眼神,对她不像对陌生人的防备,倒像是积怨已久,这可就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想不明白就放掉一边,付疏不在继续思考,总归想害她的人不会就此收手,定然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她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经过早上这么一出,很快就有太常寺的师父来请,请她们前去礼佛。
太后虽然想要害她,但对佛祖的心还是很虔诚的,听到礼佛就连忙起身,付疏和皇后也紧随其后,去佛像前冥想祷告。
一套流程下来,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人又一起用了晚膳,这才各自回屋,收拾行囊,准备休息,明天他们就该回皇宫了。
每次礼佛都要跪一整天,皇后都腰酸背痛,看着一点也瞧不出异常的付疏,表情惊讶又羡慕:“都跪了一天了,你怎么还这么精神?”
付疏随口道:“臣妾小时候顽皮,经常被罚,一跪就是一整天,早就习惯了。”
倒不是扯谎,这本就是是她在观音教的生活,除了练武就是挨罚,十数年如一日。
“真好。”皇后眼中露出一丝丝羡慕,也不只是羡慕她听起来颇有意思的童年,还是羡慕她过一整天都神清气爽。
回房后,付疏一边练功,一边静静等待着黑夜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