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这才走进了这个记忆里熟悉的家。她本也没指望这几人会老老实实交代藏银地。指望他们说,还不如她自己来找。
啧,到底卖了金桂得了不少银子,这家里可敞亮许多了。有两间房都是新砌出来的。
陶然看了一眼,却没怎么停留,直奔老屋去了。
李大山要藏东西,多半会藏在自己的熟悉地,老屋最有可能。李大山不会放心张氏等人,所以银票肯定还藏的深。会是哪儿呢?
陶然循着金桂的记忆开始翻找。
什么破损的抽屉底部,什么裂开的墙皮后面,什么床板的夹缝里……
陶然真就找到了几块银子。
可加起来还没十两。
记忆里,李大山好赌又好酒,没少偷拿金桂做手工的铜板,那时候,金桂有两次发现他似乎是爬去床底下藏的铜板?
直接让兄弟们掀开了床板,床最深处角落还真就有个小罐子,里面又有几块碎银。
大笔银两在哪儿呢?
陶然迅速回忆,曾经,这家的所有家务都是金桂做的,她想起这屋床板下面好几块砖都不太好,李大山也不肯修?
五分钟后,找到了。
床脚后面的那块砖是活动的。刀刃一撬,砖就起来了,里面有一千五百两银票。
这一次,陶然也是咋舌了。
居然这么多的么?
她之前诱导李大山闹事,给他的预估数字还只是三五百两。他倒是能耐,竟然从钱家弄到这么多银子?……
原来,李大山进了衙门后,也在持续发力。
张氏很厉害,组织了村民全都聚在了府衙等消息。如此一来,压力全到了衙门和钱家那里。
衙门不想得罪钱家,并不想接这桉子,便建议钱家私了。
钱老太太也怕这事一旦真展开调查和审判,家里那点丑事兜不住。这要传出去,更是丢人。加上金桂的事,受影响的是她的长子和钱家的名声。
所以她也想要息事宁人。
知县牵线坐了下来。
李大山狮子大开口要了两千两。
老太太不答应,可李大山跑了出去,直接冲上公堂边击鼓边问什么时候升堂。
钱老太太一慌,只能再与李大山相谈。
双方你来我往。
最终数字定在了一千两。双方将做定文书,李大山即刻撤诉并保证不再追究。
可文书做好,李大山又表示,要钱家承担金桂的丧葬费,说金桂因他们而死,这后事不能寒酸。
钱家咬咬牙,又应下了一百两。
李大山还不肯画押,又抖着腿开始索要金桂的金器:“那日我见她时,她手上有镯子,耳朵上有金子,那些是你们钱家赠予给金桂的,既然你们要把她送回李家,那些东西自然也得回来。”
赖皮李大山紧接着又开始索要他和家人的医药费,口口声声他们家四人全被打伤了,这银子绝不能少。
知县让他适可而止,可他恬不知耻,又道乡亲们支持他不容易,这一路过来大家连口饭都没吃,连地也没种。钱家还得补偿他和全村乡亲今日一整天的饭钱,路费和辛苦费。一百多人,怎么也得一人二两银。
就这样,七七八八加起来,最终钱家不得不答应给一千五百两了却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