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一堆柴火被放在了她面前。
紧接着火把凑近,将柴火点成篝火。
赤熊熊的火焰为周围带来了温暖,照亮了灰衣人的冰冷的面具侧脸。
“想活,离我远点。”白素璃嘶哑着声音冷冷道。
夏阎轻声道:“婆婆,我本也没想活太久...”
说着,他直接坐了下来。
白素璃本不想理他,可想到这也许是自己人生中最后的一段路,而这黑色斗篷的面具人既然也在这路上,那说说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好的,说什么不想活?”她问。
夏阎道:“婆婆,我叫夏阎,亲人尽去,一个人行走在这片大地上,只觉得心里空空荡荡,难受的很...”
他不要脸地喊了“婆婆”,可是...他后面说的话却也不是假话。
他战战兢兢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自然难受。
夏阎?
白素璃没听过这名字,而且“夏”姓很少,无论是大炎还是北莽,似乎都没有这样姓氏的大家族。
而这番话,让她忽地生出了些莫名地同病相怜感。
她...也是亲人尽去啊。
她...不仅心里空空荡荡,就连身子都在化为恶鬼,若是她摘下面具,怕是所有人都会将她视作怪物,用警惕、仇恨、恐惧的神色看着她。
她...也难受的很。
夏阎道:“所以,我想出去走走,去看看这个世界,哪怕许多人说城外已经是妖魔鬼怪的世界,是永恒诡谲的灰雾,可我还是想去看看。
离开了这片大地,就好像那曾经束缚住我的枷锁绷断了。彷是船只离开了码头,缆绳解开,海岸线渐远,一种自由感也会升起。”
白素璃抱着膝盖,坐在寒冷的月光下,可篝火的温度让她的身子稍稍暖了些,她意识到面前这个黑衣人可能居然还是个读书人,说起来话来文绉绉的。
她本不想理睬,可是...既然在人生最后的旅途里,遇到这么一个人,那么多说几句,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好像这叫夏阎的男子所说,那曾经束缚住的枷锁都可以断了。
那她也挣断吧。
无论是庄妃,娘娘,还是司马白,都断了吧...
至少,这最后一路,她不想再戴着这沉重的镣铐了。
她骗了人,骗了小青,骗了宫廷的禁军,说她可以通过休整而恢复,可事实上,并不是。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状况,强行动用超过三个大境界的力量,且连续使用了本命法宝,这让她的失控已经在无法逆转的路上狂奔了...
这一次,她回逝境,要做最后一次努力,可她没抱希望。
“你怎么了,婆婆?”夏阎问。
白素璃本想解释,可听着这称呼,忽地觉得你叫就叫吧,也好。
于是,她道:“没什么,想起了些事。”
“什么事?”
“都不重要了...”白素璃微微仰头,道,“你说的对,我们都该崩断束缚自己的枷锁。”
说完,她又轻声道:“夏阎,我叫庄素。”
......
次日黎明。
城门早早开了...
长福商会动身,出了城。
出城没多久,夏阎就骑了一匹马,往前快速而去。
这是商会的斥候,作用是简短地探明前方有没有障碍,或者路道不通之类的情况。
这样的斥候会有好几个,夏阎也是提前让自己成为了其中之一。
灰雾里,一个个巨大诡物踩踏着“轰隆隆”的脚步行走着,可对于这些行走于道上的商团,它们却并没有攻击,因为这些商团的周围有一层薄薄的光。
夏阎骑马行了一会儿,下马,然后扛着马飞快地掠动起来。
马惊了...
在一口气走完了诸多路程后,夏阎又寻了一棵荒野上的怪树,将马绑了上去,同时把带着“通行凭证”放在了马鞍里,继而化作恶鬼,消失于原地。
马很害怕,吓得双腿发软,可是...它不会说话。
......
回到皇宫,一早,依然是“深宫长袖”的刺客宫女们入内服侍他穿衣,用膳。
之后,小李学正如约而至。
夏阎又缠着李老师,旁敲侧击地问了些有关逝境的事,然后他再度得到了一个极其重要,也极其对他有利的信息————逝境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并不相同,你在逝境里过去数十年,数百年,外面通常只过去了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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