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一筏如叶。
长河尽头,一泓寥廓水天,便是云梦泽的入水口了。
风池昂立于竹筏之前,一面远眺无尽波光,一面凝视梦真撑筏的样子,只觉如南柯一梦。但是,梦真的一颦一笑是实实在在的存在,触手可及,仿佛在不断提醒他,被幽闭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洗衣仔,你老看我作甚?”梦真羞红了面孔。
“我看自己娘子,莫非也不行?”风池一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
“别老看,回头看厌了,就不好看了。”
“自家娘子,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会看厌?”
“洗衣仔,你会说好听的话了,我喜欢听。”梦真将竹篙往竹筏尾部一插,竹筏便停在了河心,她扑闪着一对杏眼,很是期盼的望着风池,一副还想再听几句的模样。
“怎么停下来了?”
“再说几句好听的话嘛!”梦真双手叉腰,身体前倾,伸着修长的脖颈期待着。
大概是小黑犬也受不了如此肉麻的一幕,“汪汪”叫得两声,前足捂头,趴在麻袋上。
“呵呵。”梦真轻笑,面孔通红,依然不愿放弃的样子。
“嗯……”风池本就不善言辞,刚才那句话无非是心中之言实话实说,没有半点矫情之处,梦真这一要求,他反而不知如何说起了。也就在这时,风池面色骤变,原本含笑且平和的面上煞气浮现,身体内一股精纯至极的真气从后背透体而出,随之高亢的清鸣响起,七色霞光之中,一只浑身锦绣、无与伦比的华丽翼鸟展翅飞出,历历彩羽之下,烈焰袅袅,如烟晃动。
此禽一升空,天地之间的气韵都被搅动了,全部向此翼鸟汇聚而来。
很快,此禽周身的烈焰伸张达丈许,但并不感觉炽热,可空气却在彩羽之下燃烧。
此禽在半空中环绕了一周,似乎在与同类相和,随后,此禽化作片片流萤,消散在空中。
梦真何曾见过这一幕,骇然之下,失声惊问:“洗衣仔,你怎么啦?”
风池定立不动,目光遥遥远望织衣部方向,那颗顶天立地的神树仍依稀可见,遗传自姬兴洞穿天地经纬的视界在他眼中隐约浮现,他看见了瘫软在地的姐姐,倒地不起的父亲,以及实力悬虚之下苦苦支撑的母亲……
“姐姐,爹,娘亲……”风池怒目圆睁,一回首,冲心神迷离的梦真喝道:“快,回织衣部,快!”
“怎么啦?”梦真犹自不解。
“我娘亲有危险,快啊!”风池没有驾驭舟船的经验,只能对梦真奋力嘶喊。
“啊?哦……”梦真是迷惘的,在她心目中风琳是高高在上的异能之士,且刚刚还好好的,怎可能有危险?不过,风池如此心急如狂的模样,让她无暇思索,一把将竹篙拔出,朝来路回转。
可是,逆水行舟,何其之慢!
“快啊,快呀!”风池心急如焚,奈何竹筏怎么也无法提速。
“我已经尽力了!”梦真都快被他逼哭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暴躁的风池,相处几个月来他可一直都是憨憨的,都不怎么说话。
“等等……我记得你后背有刺青,对,有一门术法,对我有用!”风池想到了什么。
“主母曾对我有言,你不能学习术法!”
“谁说我不能?”风池双目血红,大声喝道。他幼年之时施展过一次化焰决,就因为体内水火根骨相冲,差点一命呜呼,只是此时来不及多想了,哪怕就此殒命,他也必须赶回去。
“那……你看!”梦真说完,蹲在竹筏之上,将衣裳褪下,露出其毫无遮掩的光洁后背,后背之上赫然有两竖行刺青,这是翎羽部的历代术法传承,为了防止这两种功法流失,领域部一众核心人物后背之上皆有这样的篆刻。
风池睁眼看去,左首一行为泽南通行的化焰决,再看右首一行,则是一名为“化翼术”的神通。他只看了一遍,就对此术的行功方式了然于胸,立刻盘膝坐下,临时抱佛脚的尝试修炼起来。不过,他接连数次运转功法,都未能激发出半点法力,就像身体被一层看不见的膜包裹了,脑子固然清晰,但身体无法跟进,根本无法和幼年时灵光一闪即可无碍施展化焰决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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