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惊动了公董局,法董们一致认为要以最果断的方式平息事端,于是派出法军和巡捕房的人一起出来。
抗议者遭到血腥镇压,法军一共进行两次轮射,前排的人倒在地上哀嚎着,后面的见势不妙立马散开逃命去了。
法董们残忍地笑着,他们高傲地俯视着,肆意践踏着这片富饶的土地。
公共租界也在发生着同样的事,多国联合军的子弹带走一个又一个生命,其残忍程度令人发指,就连人在现场的黄督察长都不禁抹一把冷汗。
相对比来说,法租界的荣金奎要镇定得多,许是见多了又许是满不在乎吧。
……
薛府。
“唉,造孽,造孽呀,咳咳咳咳咳……”薛裕一脸悲苦地说道,后脑勺的白发稍显凌乱。
薛媷玉心疼地轻拍其背,劝慰道:“爹爹,凡事看开些,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
“唉,洋人简直就是,就是无法无天咳咳咳咳咳……”薛裕剧烈咳嗽着,病情似乎又加重了许多。
“爹……”薛媷玉见老爹愁成这样,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缓了好一会儿,薛裕才稳定下来,喘着粗气说道:“洋人这么一打,那些闹事的势必不敢再进租界,他们会扎堆聚集在各条街和弄堂,一定要做好防范,谨防革命党趁机作梗!”
“是,爹爹,您先休息一下,我去传话便可。”薛媷玉抹去脸上的泪滴,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外面一大堆事儿也不允许她哭,为了老爹,她必须挑起这份大梁。
“去吧,告诉他们,我们不是洋人,万万不能朝老百姓开枪。”薛裕有些疲态地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
看着唯一的女儿走出去了,薛裕叹息道:“儿啊,你若为男子该多好……”
“报!”
刚要起身去躺一会儿,门外就跑来个小兵,打个欠儿禀报道:“大人,聂老爷来了。”
闻言,薛裕微微一怔,强提起精神头来说道:“快请进来。”
“喳!”
聂岑戊迈步进来,先拱手道了声:“薛兄。”
薛裕也拱了拱手,很疑惑地问道:“贤弟府门不是被堵住了吗?你是怎么出来的?”
聂岑戊不屑地说道:“区区几个刁民而已,岂能困得住我!”又一脸严肃地说道:“薛兄,如今事已至此,唯有带兵镇压才行,不然事情闹大了,即便朝廷不罚,我等也将无容身之地。”
“嗯……”薛裕捋着胡子细细思量着。
聂岑戊见此便又上前说道:“而且革命党的人定会借此事大做文章,届时往报纸上一登,我等岂不是更加被动?”
薛裕点头道:“不瞒贤弟,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只可惜《申报》由洋人把持,我们插不上手啊。”
聂岑戊眯起眼睛想了一下,缓缓说道:“或许,我们也可以趁机引他们出来,来个伺机抓捕!”
“嗯,此事或许可行,你我还需细细斟酌一番……”薛裕沉声道。
于是,两个保皇派老头儿开始合计起来,以这次罢工事件为诱饵借机抓捕革命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