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达夏初,百姓农劳时长,便渐渐少了,因气开始毒辣,官府也适当减少了琐杂赋税,日子倒也算过得去,百姓倒也乐得在这忙乱的一年中,过上几天闲逸的日子。
初夏蝉儿鸣蹄蹄,满塘莲荷秀气得很,即使是官道两旁,也是点点生机,漫漫吐露着芳华。
楚州疆域的官道上,一男一女共乘于一匹骏马之上。
因为是两国交战的集火点,楚州多因摩擦,发生大小规模的战事,基本上算得是南唐人口最少的州郡,即使有人烟,也都是极其整齐划一地“抱团”,蜗居在最西一代,而这中部地区的官道,基本上除了国家来往的商队,官兵以及所谓的江湖人士,不会有其他身份的人士。
男子一副书生模样,长发及腰如若流星飒沓,身后背着一个橡木书箱,一手执着缰绳,一手则是抚捻着女孩的青丝,面带春风,而笑意盈盈在一水之间。
坐在其身前的女孩,则是戴着一顶差不多快把整个脸都遮起来的竹绒帽,其上扎着一朵夏日才有的娇美荷花,双手则是握着一柄大大的荷叶,当油伞一样乘凉。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组合,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走楚州的官道。
女孩与男子二人嘴也是不曾停歇,观模样嘴型,小女孩好似在教着男子,哼唱不知哪一地区的歌谣。
“树上知了,你莫再知了知了叫,是否真的知晓,我心有所焦?”
“知了知了,你声言知晓,是否真的知道,他远游未归,此与我哼唱歌谣。”
“知了知了,我想我该是知晓,情至深处如断桥,未归浮萍思念到老,只盼此生有望方寸晓。”
“知了知了,谢谢你让我知晓,此情绵绵无休止,三生石上意难消,你也该睡了,白头偕老情渺渺……”
两人自然是林砚及岑曦,自明州过了界碑之后,便与姜少卿上官仪二人兵分两路,林砚先行一步到夏朝州郡等待,而另外二人,则是去大梁军机谍报处收集地图,官员信息以及大夏货币关谍等一系列物什。
岑曦依偎在林砚怀里,忧郁地喊了句:“哥哥。”
女孩九岁的思维,逐渐开始适应这副体魄,倒也开始性情活泼起来,约莫是怕羞,叫小道士吧,又觉得他不小了,叫其他的,也有些不合适,女孩大抵都是矜持着的,左思右想下,这几天也就一直有了“哥哥”的称呼,林砚倒也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没有说什么。
林砚听到其叫自己,便是疑问道:“怎么啦?”
小女孩岑曦小声地答道:“我不想像歌谣里的女子一样,一辈子都没有再见到她喜欢的人,爷爷,爹爹,娘亲都去世了,我只有你了,就算……就算什么时候你不喜欢我了,只求求你答应我,把我带着身边,干什么就行,就是不要抛弃我,好么?”
林砚微微笑了笑,俯下身将下巴靠在小女孩的香肩上,贴着脸颊蹭了蹭,旋即又轻轻地在耳畔笑着说道:“说什么傻话呢。”
男子的言行,换来姑娘羞红得欲滴出血来的脸颊,不由得用力地拧了一下男子的大腿,林砚倒吸一口凉气,女子剑仙和半步儒圣的女儿,真的不好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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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旁的驿站,偶尔也有摆吃点的摊子,却不会有什么大型的客栈,只是些吃点而已,这还需要看运气,只有后台够硬的,才敢来这里摆摊设点,不然谁会在这狗不拉屎的地方吃吃喝喝?说到底,这人烟荒无的,基本上也算是赚黑心钱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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