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籍看了一眼王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难说啊,这些年莫说是我们,也别说孙企开这个东霜厂主事,刘汐刘大人那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可是淮齐不是痴儿,他身后的能人更不傻,自然有应对之策,加上李玄机那个老王八蛋的暗中操盘,每一次都是泥牛入海,无迹可寻……”
王隧笑着端起酒杯,读书人说到底还是比不上沙场武夫来得豪爽,但其实也正常,这位王先生,早先年在汉中求学之时,可是出了名的滴酒不沾,这些正儿八经的中原读书人,说到底都有一个迂腐念头,那就是全都一个劲地硬撑场面的认为喝酒误事,可喝过才知道,两杯酒下肚,没办法倒挂九天捞明月,也能执笔当太白。
“其实不用把事情扯得这么不明不白的,现在把孙将军你拉过去,是因为你观局足够明了,在这件事上,哪怕是让徐将军来处理,也比你好不了多少,其实说到底,以温鋆的手段,在玉瓶州到底有没有他的棋子,其实已经不用去质疑了,落子久矣,想要掰回一分棋气,实属难事,横竖都是一个结果,那就只能缓兵而行,靠着淮齐的手段,倒也能滥竽充数,留着时间让我们完善后手。”
楚籍也是点了点头,显然也是把这王先生的谋划,当做可行之策,可赵衢摊开后头的书信,在粮道疏堵以及边州军饷近日发生的种种事件来看,南唐的那边的动手属实是快,这么些年来,陆陆续续不知拔除了多少的碍人钉子,可后者总是能前仆后继地涌上来,想要斩草除根,却又无从下手的无力感,实在令人费心,这也造就了紧随南唐悬阁成立的夏朝东霜厂,对外宣称是你来我往的同一性质,可其实相比起来,还是在被动防守,后手制敌,可效果也是始终不显著,培养出来的人才死士,也大多投入了前线战场。
楚籍注意到这个义子皱眉的动作,也是淡漠着说道:“这些倒不是我们需要在意的,朝廷那边想要蹄踏中原,山河一统,后勤自然会帮我们料理好。”
王隧也是点了点头补充道:“虽说现如今的朝堂内斗水深火热,可到底不是一群无脑杀红眼的人,这些事情还是能够解决的。”
赵衢听完,也是点了点头,楚籍从腰间抽出一块令牌,递给了他,赵衢也是目光凝重,亲卫军死伤惨重的他,这块令牌倒是重新给了他些许资本,虽说淮齐手底下的“玄白”两卫有着足够的威胁,但还不至于让他一次就胆寒。
王隧也是在对着孙邧递出一道召命,并不是圣旨,但其实也是刘顺的手笔,究其根底,很有可能是少师白许行的安排,但对于王隧来说,都没有关系,这辈子做过太多顺水推舟的事情,不差这一次,况且有足够的自信,能够从中获利,操盘于后手。
而在书信最下面的那张,由东霜厂董禄亲自送来的楚州大梁城防图,几人都没有提起,最后又被王隧默默地收入怀中,只字不提……
既然庙堂政局尚未稳定,那这种谋而后动的方法,看似无功,其实最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