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卡尔诺离开救国委员会,不再担当军委会的第一执委(主-席)之后,统一楼里的里里外外都在发生着巨大变化。
首先,军委会及其办公室大厅里,昔日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办事员减少了一半有余,那是因为包括军事参谋部、军令部、武器装备与军需后勤等部门,正陆续向位于波旁宫“富饶楼”的总参谋部进行转移。
其次,由于各部门的关停并转,以及办事员的减少,显而易见,军委会在国民公会和救国委员会的地位也在逐渐下降。以前卡尔诺的独-裁时代,法兰西的一切军事问题都与军委会密不可分。
而今,共和国的军事架构慢慢变成了军事内阁成为最高统帅部,下属总参谋部、陆军部、海军部、宪兵部与军事情报部的格局。
所谓的军委会不过是战争部下属的陆军部,其地位同自由楼里的海军部平齐。远远不如创建仅有半年,位于波旁宫“富饶楼”里的总参谋部。
平日里,安德鲁除了在“绿厅”(救国委员会)进行必要的日常办公外,他更乐意待在波旁宫的“富饶楼”,听取各部门下属与将军们的工作汇报。
此刻,站在安德鲁面前的一位将军,就是回巴黎述职的西方军团指挥官,康克洛将军,一位54岁,举止优雅,风度翩翩的老帅哥。
康克洛生于1740年的巴黎,其父属于佩剑贵族一类。在年轻时,康克洛就进入了贝桑松的骑兵学校学习,此后他参加了七年战争,在1760年升任上尉,1788年晋升准将。在此期间,他也被路易十六受封为圣路易骑士。
等到大革-命爆发后,康克洛将军受命协助阻止法国各地的叛乱。1792年,他被国民公会代表擢升为少将军衔。
1793年,康克洛被任命为布雷斯特海岸的军团指挥官,并在6月对战8万旺代叛军,成功守卫了南特。而随后数月里,他在蒙泰居等地取得了一系列战斗胜利,成为旺代平叛的第一人。但最终,康克洛还是因为其贵族身份,遭遇军事特派员的解职。
1794年10月,康克洛在塔里安的提名下,被救国委员会重新起用,负责指挥西方军团。很快,他就在蒙泰居和莫尔塔涅连续击败了叛军首领夏雷特,迫使“白军们”不得不选择暂时的和平……
此刻,安德鲁单独将康克洛将军召回巴黎,只是要听取在“蓝白和约”签订之后的数周里,旺代地区叛匪们的近况。
先不论战场指挥水平如何,但在眼光、见识与格局方面,康克洛的确超过他的半个上司,布列塔尼联合军团的指挥官,奥什。
在康克洛的汇报中,他一开始就重申,旺代远远不同于巴黎,或是法国北方的任何一座城市中心(即便在21世纪也不一样)。
“是的,委员公民,旺代地区始终以农业为主,遵循着固定的时序作息:春耕,夏耘,秋收,冬藏。长期保持着封闭自足的稳定农业社会结构,天主教会只是这个结构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熟悉当地民生的神父,通过传统风俗和基本的宗教道德规范维持社区的稳定,农民们则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神父:他们请本堂神父们给田地的作物和牲畜降福,在特殊的日子里敲钟,图个好兆头……”
在康克洛的描述中,当地教士几乎全是本地人,各个修会里充满了家庭成员。从某种层面来说,并不是地区教会“控制”当地人,而是当地人“控制”地区教会。
康克洛直言不讳的陈述道:“农民们固执的认为这些乡村堂区是我们的教会:堂区拥有田地、房屋、家具等等都属于公共财物……所以,当革-命政-府没收教产贩卖土地的政策获利者不是农民,他们只能将新的宗教政策理解为侵犯了他们的利益。
基于此,对于旺代的农民来说,这场内战很大程度上是一场自卫求存的战争:从增加税收,抛售土地,宗教改革到强制征兵,农民们认为国民公会的种种政策从来没带给他们任何积极影响,只是在毁灭他们的家园;而大多数地方贵族们,是面对着或者上断头台或者上战场的选择;至于宗教和国王,则是随后应运而生的抽象概念,好把松散的军队勉强凝聚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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