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宴席设在露的场地上,恍惚间也还有那么几分觥筹交错之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董岳也终于开口询问了正经事情,道:“据闻殿下赋异禀,修炼成了传中的元炁,不知殿下可愿与我等分享一番心得体会?”
“实不相瞒,我无量宗早些年,也献祭掉了一部分好苗子修炼元炁,可惜无一人成功,后觉得元炁终究是传之物,便不再强求。”
“未曾想,当下这个时代,殿下石破惊的走出了这一步。”
“求学之心迫切,还望殿下不吝赐教一二。”
“我无量宗必有重谢。”
吃相倒也还算尚可,楚南心里这么想着,至少董岳从头到尾都很客气。
关于此事,楚南心中早有应对之法,那就是实话实。
微微咳嗽了一声,此间地莫名安静了下来,南洲无量宗一众高人洗耳倾听。
楚南徐徐言道:“前辈既然知晓元炁乃传之物,也当知晓修炼元炁一事,可遇不可求。”
“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修炼出了元炁。”
“前辈来的时候,可曾发现,我这中教境内,无任何阴晦邪气,失去了阴阳平衡之理。”
董岳心里泛起涟漪,脸色微微狐疑道:“我本以为是殿下设下法阵,清除邪气,难不成这背后还有什么讲究?”
楚南继续道:“实不相瞒,中教内,本有一方不祥沼泽,消耗山河气运,吞噬灵气,这西洲中部,原本也是穷山恶水之地。”
“后来我用大量的金灵脉重塑河山,那一方不详沼泽也终于露出了真容。”
“我既然已在这里开宗立派,那就得征服那一片不详沼泽。”
“最终,我燃烧气运之火,焚烧不详沼泽,如此一来,反倒是以地为烘炉,以自身为种子,体内罡气发生异变,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稀里糊涂的修炼出了元炁。”
“后听龙昌镇的前辈们,我这是纯粹走了狗屎运。”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修炼出了元炁。”
“关于修炼元炁的法门,我倒是想要与众位分享,与我中教境内的门众分享,可我自己都不上来啊。”
听楚南这么一,无量宗众饶心沉到了湖底。
若非遇到了大的危机,绝不可能燃烧气运之火,这与自杀无异。
董岳细细推理了一番,确认这位楚王的是实话,因为中教境内,着实无任何不详气息,焚烧气运之火,镇压不详,也能得过去。
楚南又道:“昔日,我曾有幸认识了陆离先生,陆离先生带着我前往南洲游历,路上也与陆离先生交谈颇多,听先生所言,所谓的“得道”是没有答案的。”
“这世上许多令人难以费解的谜题,也许其背后的答案都是荒诞古怪的,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故而,稀里糊涂,是一种人合一,是与万物共鸣,但这般稀里糊涂,又并非傻人有傻福,是冥冥之中的那个定数,却又不全是某个定数。”
“陆离先生学问似海深,哪怕对我言传身教了许多,直到如今,我都没有明白陆离先生话里话外的诸多真义。”
“当然,我并不建议诸位高朋贵友以燃烧气运之火的法子尝试修炼元炁,一旦败了,那便是万劫不复。”
无量宗众饶心更加低沉了。
楚王竟然与陆离先生走过一段路。
元炁的确玄之又玄,但听楚南这么一,好像更加玄乎,无准确答案。
可一切,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究竟是欲盖弥彰,还是坦诚以待,哪怕是董岳这样的老人精都一时难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