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房的爱马是一匹叫做奥州骊的纯黑色骏马,此时它为了配合足轻的速度而放缓步子。
即将步出森林,一股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夹杂在其中的还有战场的拼杀声。前方的路面变为了陡坡,陡坡延伸之处便是金泽城的战局。苍茫的大地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如蝼蚁一般颤抖在一起。信房下令队伍停下,他还需观察一番。
此时一片雪花降落在他的鼻尖。
“雪……”
大雪提前了?信房不禁将视野稍稍上移。红褐色的天空似乎就在头顶不远处。这种不详的预感是什么?
信忠的部队正与出城迎敌的一向宗僧徒激战,并未处于下风,更谈不上陷入苦战了。
“奇怪……”
信房自言自语道。
“难道就在我们来的路上,战局逆转了?”
“殿下,既然我们已到,就更无需犹豫了!”
九郎兵卫说道。
“嗯。”信房点点头,立马喊道,“骑马队!”
“是!”
由三百人组成的骑马队高声回应。
“与我冲击敌方左翼!”
“是!”
信房又转而唤道又市郎的名字。
“足轻队就拜托你了。”
“是!”
“出击!”
信房一马当先,率领三百骑直冲敌人要害。若是此时杀出,一向宗一定猝不及防,胜负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是,究竟是什么令信房感到如此不安?他拽着马缰迎风而上,颠簸的震感使得惴惴不安的心情一上一下。一切都进展得过于顺利了……
雪势大了起来。即将与敌人短兵相接,已容不得信房多想。就当他抽出钢刀的那一霎那,一阵陌生的呐喊声却从北面而来。信房定睛一看对方的旗帜。
竹内二飞雀?为什么上杉家的军队会出现在这里?是想趁势争夺金泽城吗?
信房一边突入敌军,一边寻找着信忠的身影。但他却发现上杉家的士兵正在攻击本方士兵。
“上杉背叛了!”
混乱中有人这般疾呼着。
还来不及因为信房支援而感到高兴的织田军一下子陷入一片混乱。
“不要乱!将上杉的人一并斩杀!”
信忠高举着大刀喊叫着。
信房想向他靠近却被敌人阻隔。这时又市郎的足轻队也加入了战场,为信忠队撤退开启了一条通道。然而信忠却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他挥舞着大刀,仍旧与敌人缠斗着。
“快撤退!”
信房高喊着。
而注意到信房的信忠却立马命令道:“不许撤!谁敢退就先斩了谁!”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听谁的好,这让原本就乱了阵脚的织田军更是慌乱不堪。
“勘九郎!”信房从马上跳下,抓住信忠的肩膀,“不能再攻了!”
“兄长你怎么在这?是害怕我独占功劳吗?”
“不是你派人求援的吗?”
“我?怎么可能?攻下金泽城,我一个人足够了。”
“什么?你给我适可而止!你难道看不见吗?敌方正在试图包围我们,若再不……”
“胡说!”信忠一抖肩,甩开了信房的手,“我们应该继续强攻金泽城,只要攻进城,便可以据守城池……”
“危险!”
信房一个上步,挡在信忠身前击落飞行而来的弓箭。可终究还是过于勉强。
“兄长!”
信房的钢刀掉落在地,两支箭矢正中他的右臂。
“为何……”
信忠瞪圆了双眼,说不出话来。
信房再次抓住他的肩膀说道:“快撤!”
回过神来的信忠没有再反驳,呆呆地点了点头。
可此时为时已晚,又市郎所维系的退路已被上杉军封锁。见此状况,信房只好将退路改成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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