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土城的信房心事重重,是否要将实情告诉信长,他打算依据待会儿见面的情况而定。
走过金色的长廊,宽敞的庭院出现在眼前,信房不禁盯着院中的石桌发呆起来。如果父亲心情大好我便将实情告诉他,或许能取得原谅。反之则暂时不透露实情,可将来官兵卫……
出神的信房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他正想发火,却发现撞他的人竟是德川家的重臣酒井忠次,他的身边还跟着大久保忠世。
不等信房开口,愤怒的酒井忠次先怒斥道:“你是何人,为何挡在这里?”
“刚才想心事想得有点出神了。两位为何会来到安土?”
信房问。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信房这才想起来,酒井忠次和大久保忠世并未见过他的真容。正当他想要表明身份时,信长的小姓森兰丸从客殿处走了过来。
“大公子你回来啦!主公说让你和德川家两位客人一同前去。”
酒井忠次拉长着五官惊诧道:“大公子?”
“怎么,非要我戴上面具才像吗?”
信房笑道。
“不用不用。”酒井连忙摆着双手,“在下实在没想到大公子的真容竟是如此妩媚,我本以为应该会是更加凶恶的脸呢。”
“妩媚?酒井先生,你的赞美我怎么听得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呢?”
“瞧我这张笨嘴,嘿嘿。”
“好了,别让父亲久等了。我们还是赶紧前往吧。”
“是,是。”
进到客殿,信长已经坐在了铺着虎皮的座位上等待。三人行礼后,恭敬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信房,听说你大张旗鼓地处决了人质。”
信长说。
现在两位德川家臣在场,父亲问及此事,当然不能说出实情,要不然父亲的颜面岂不是不保了吗?
信房抬起头回答道:“是的,我要让天下人知道背叛织田家的后果。”
“但是处决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动用五十名侍卫也太小题大做了。”
“父亲教育的是。”
信长满意地“嗯”了一声,转而对酒井忠次和大久保忠世说道:“两位一路辛苦。此次前来是为德川先生带话吗?”
“不……不是的。”酒井忠次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说,“是为了少主信康的事。”
“哦?他又惹出什么事了吗?”
德川家臣已经不止一次跑来向信长抱怨了。
“少主他未经主公允许擅自调配了犬居、长筱等城的兵力配备。”
酒井忠次回答道。此时他鼓起的腮帮让他的表情又增添了一抹耐人寻味的色彩。
他究竟是在愤怒还是在发愁?信房不禁揣测起来。
“德川先生有说什么吗?”
信长问道。
“主公他大为恼火,下令各国众今后只可听从主公的直接命令,少主的命令一律无效,并不许少主再出冈崎城半步。”
“上回听你们说,信康还只是行为上的不检点,如今……”信长轻叹一声说,“都怪我当初太宠爱他,造就了他今天这般骄横。是我这个做岳父的失职啊。”
“右府大人千万不要自责,这让我们这些做家臣实在是无地自容。”
酒井忠次说。
“那信康有没有在反省?”
信长又问。
“这就是我们来这的目的呀。”大久保忠世痛心疾首地说道,“少主不仅没有反省,反而不顾主公的命令,再次跑到了小河城私会石川春重等人。可是主公得知后并未大发雷霆,只是简单地回了句‘我知道了’。这也太反常了!”
“那么二位认为我该如何做才能帮到德川先生?”
“我们几个老臣认为,少主如今已不再听从主公,但他对右府大人您还是十分尊重的。您说的话他一定不敢不听,所以我们想请您处分少主,让他日后好安分一些。”
酒井忠次苦笑道。
“这个好办。”
信长命兰丸拿来纸笔,并吩咐他带两位客人下去休息。等人都退出客殿后,信长招手,示意信房坐得靠近些。
“其实在他俩来之前,家康的信先到了。”
信长低声说道,旋即从袖中取出信件交到信房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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